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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帆五千年:历史图像中的帆船世界
1.16.5 康华丽号 ——中国人最熟悉的英国殖民者战舰

康华丽号
——中国人最熟悉的英国殖民者战舰

有两艘英国船的名字在中国知名度最高,一艘是古代战舰康华丽号,一艘是现代邮轮泰坦尼克号。后者除了作为好莱坞大片与中国票房发生关系外,邮轮本身与中国没有任何关系;但前者就不一样了,它是近代中国耻辱的印证,历史教科书长久保留着这一页。

“Cornwallis”有许多汉译名称,旧译皋华丽号、康沃利斯号,现在多用康华丽号。它是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期进入中国的三级战列舰,是后来英国侵华部队总司令兼海军舰队司令威廉·巴尔克海军少将的旗舰。

中国人比较熟的是康华丽号的中厅: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南京条约》即在这里签订,并留下了一幅著名纪实画《清英签署南京条约》。虽然是纪实画,但不是当时创作的,而是画家约翰·伯内特(John Platt)于1846年,也就是清英签署《南京条约》四年后完成。

此画再现了1842年8月29日清英签署《南京条约》的历史场景,签约地点为康华丽号中厅。清政府签约代表是钦差大臣耆英、两江总督牛鉴和四品顶戴的乍浦副都统伊里布。此画右边坐在英国人中间的老者应是伊里布。据史料记载,71岁的伊里布当时生病,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在中央桌子前的是耆英和牛鉴。他俩中间的年轻人不是几次参加议约的伊里布仆人张喜(清廷认为家丁出面与夷人谈判,“国体不失”),他没参加签约仪式。他应是另一位重要议约人,并参加了签约仪式的江苏按察使、代理南京政务的黄恩彤。桌子另一边的是英国全权代表璞鼎查。

《清英签署南京条约》,约翰·伯内特,1846年

值得关注的是画左侧那排坐着的英国军人身后那个着便装的英国小男孩。他就是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带领一队水兵抓住两广总督叶名琛的英国广州代理领事巴夏礼。5岁成为孤儿的巴夏礼,13岁随表姐玛丽·郭士立一家来到中国,先是为英国驻华商务监督处中文秘书兼翻译官马儒翰(著名传教士马礼逊博士的长子)当秘书,学习汉语,充当翻译。长江战役时,作为璞鼎查的随从,一直在康华丽号上工作。当人们反对这个小孩子出入外交场合时,璞鼎查对外人说:“他是我儿子,必须跟着我。”巴夏礼在《南京条约》签约现场“露脸”时,只有14岁。1885年,巴夏礼病死在北京,算是一位长在中国、死在中国的“知名殖民者”。

画中央圆桌上是双方签署的条约文本,当时准备了四份,每份均为汉文、英文合璧,并用丝带绑在一起。前景中的那个黄锦盒子应是装清廷玛瑙大印章的,那个大印盖上后,耆英、伊里布和牛鉴分别在条约上签字,他们对英国的条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觉得总算办完了差,英国人可以撤走了。他们当然不会意识到,这是近代中国第一个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标志着封闭了2000年的中国大门就此打开。

纪实画《清英签署南京条约》让康华丽号出了大名,但那幅画表现的是船中厅,很少有人知道康华丽号外观是什么样。知名度不高的油画《康华丽号和英国舰队在南京城墙下向和平条约致敬》算是补上了这个缺憾。它表现了康华丽号横在南京下关城外的霸气形象。这幅画是英国海军军官、画家朗德尔·伯吉斯·沃森(Rundle Burges Watson)1844年的作品。

《康华丽号和英国舰队在南京城墙下向和平条约致敬》,朗德尔·伯吉斯·沃森,1844年

1809年3月,康华丽号在印度巴纳德·德特福造船厂动工建造,排水量为1751吨,双层甲板,装有72门炮,航速8节左右,舰员600余人。此舰建成后编入英国海军驻印度舰队,并以当时英国海军著名将领威廉·康沃利斯(William Cornwallis)的名字命名。1813年5月,康华丽号下水。

1842年8月4日,英国军舰驶抵南京江面,随后英军从燕子矶登陆,迫使清政府在静海寺坐下来与英国人议约。《康华丽号和英国舰队在南京城墙下向和平条约致敬》表现的是在清英签署《南京条约》后,英国皇家海军旗舰康华丽号和其他舰船上的海军都站在桅杆横桁上,致“升桅礼”,也称“站桅礼”。它是古代海上两国军舰相遇时的礼节,双方海员都站到桁上,喻示该舰战斗人员都不在战斗位置,显示和平之意,而后一起单臂脱帽挥舞三次,同时三呼致意。这里主要是表现英军的欢庆,军舰上与城墙上同时鸣炮庆贺。

康华丽号在鸦片战争后于1855年将动力改为螺旋推进,舰炮减少为60门,随后投入克里米亚战争,由未来的海军上将和第一海务大臣乔治·韦尔斯利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