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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帆五千年:历史图像中的帆船世界
1.15.4 角仓船 ——主营安南贸易的超大朱印船

角仓船
——主营安南贸易的超大朱印船

角仓船与末吉船的贸易航线都写在绘马上——东京(今越南北部大部分地区,首府河内)。角仓船绘马的左边,注明了奉挂日期为“宽永十一年(1634)九月吉日”。一年前,德川家光刚刚捐资重修了京都清水寺,所以,从越南完成朱印状贸易平安归来的角仓家族特别制作了大绘马奉献于此,感谢神的护佑。

史载角仓家的朱印船规模最大。当时的朱印船载货量最小为排水量70—100吨,最大为排水量600—800吨,平均排水量为300吨。1626年远航暹罗的角仓船,日本文献记录船长二十间,宽九间(长约36米,宽16米,日本的“间”约为1.8米),乘员597人;排水量800吨,近于当时西班牙的中小型盖伦船。

1634年奉纳于京都清水寺的角仓船绘马

角仓船绘马除了明确绘出角仓家纹和“角”字艉旗外,着重突出了角仓船之巨大,这是重要看点:像舞台一样宽广的甲板上,正在进行歌舞伎表演。观看表演的人众多,人种复杂,首先是船尾官厅坐着的两位,一个应是日本船东,另一个大概是西洋合伙人,或贸易顾问;甲板上有歌舞伎一类的女人,或表演,或陪酒。甲板上的日本人中,有商人,也有梳月代头的武士。据史料记载,从1604年到1635年,德川幕府总共发出350多张朱印状,分别赐予105家,即大名10家,武士4家,商人68家,中国人11名(其中就有著名海商兼海盗李旦,他是第一位到台湾进行朱印船贸易的商人),欧洲人12名,幕府首脑亦以投资或挂名的方式参与其中。西式的船首楼里的领航员是两位西洋人。曾有一段时间,日本法律强制规定,一切前往东南亚的日本帆船均需雇用葡萄牙或荷兰领航员,所以,朱印船上除了船长以外,还有外国按针(领航员)、书记、水手等主管航行的洋员。后来,取得更多的航海经验后,日本人才逐渐解雇其葡萄牙老师。角仓船绘马所描绘的正是那样一个海商大舞台,聚集了那个时代的各色“弄潮儿”。

角仓船尾官厅里的日本人是不是角仓了以,还说不准。但角仓了以确是角仓家朱印船的领头人。角仓了以算是出身名门,其祖父是京都专营衣带的商人,1544年担任了京都带座座头。父亲角仓宗桂是名医,曾作为日本遣明使两次到达北京。角仓了以继承家业后,经营当铺,因其弟角仓宗恂是德川家康侍医团成员,角仓了以获得了一纸千金的“朱印状”,开始了远航安南、暹罗的海上贸易,很快成为京都豪商。

角仓了以不仅通过朱印状贸易使家族成为京都豪富,同时也完成了他热心疏浚河道,发展水运的梦想。1606年,也就是角仓家族通过海上贸易获得财富不久,他就把部分所得投入到疏浚河道的事业中,成功疏通大堰川。此后,他一边拓展朱印状贸易,一边又挖通富士川、天龙川,并开凿高濑川运河,沟通了京都三条至伏见的水上交通。据传,他还计划疏浚琵琶湖,但未实现而离世。角仓了以因疏浚河道而深受人们的爱戴,从一个侧面表明了朱印状贸易为日本的城市建设也带来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