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帝萨克号
——最后的飞剪运茶船

2016年在伦敦考察海洋文化时，中国驻英使馆文化三秘方昕小姐一再叮嘱我，参观英国国家海事博物馆后，一是不要错过皇家海军学院的彩绘厅（Painted Hall），那里有詹姆斯·桑希尔（James Thornhill）爵士的壁画；二是从彩绘厅出来后，一定要去看停在泰晤士河旁的卡帝萨克号（Cutty Sark）博物馆。

皇家海军学院彩绘厅里桑希尔爵士历时19年创作的巨大壁画美轮美奂，但卡帝萨克号却怪怪地被围板围着，没有特别了不起的样子。经过介绍，才知道它曾是一艘三桅飞剪式帆船，是存世的最古老的飞剪帆船。

卡帝萨克号船名来自苏格兰著名诗人罗伯特·伯恩斯（Robert Burns）的诗句，Cutty Sark意指漂亮女巫的白色“短衬衫”，所以它也称短衬衫号。但这不是它出名的原因，卡帝萨克号的重要功绩是在1870—1878年间往来中国与英国两地，作为茶叶贸易的远洋运输工具。后来，它远赴澳大利亚，改做羊毛贸易。这是它在海洋贸易中的地位。

此外，它还是当时最快的帆船。此船长64.7米，宽11米，风帆动力，有着2790平方米超大面积的帆。此前英国东印度公司帆船面积比较大的也就1200多平方米。可以想见，当时它的动力是超一流的，唯一可以与它比个高低的是塞莫皮莱号帆船。这两条船还真就于1872年6月18日同时从上海驶往英国，途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比赛。

停泊在泰晤士河上的卡帝萨克号，如今作为一座展览馆对公众开放

这场比赛持续了整整4个月，它是这类比赛的最后一次，标志着帆船传统的结束与一个新纪元的崛起。比赛开始后，塞莫皮莱号率先抵达爪哇岛。但在印度洋上，卡帝萨克号驶到了前面。但8月份卡帝萨克号遭到了一场特大风暴，失去了一只舵。船身左右摇晃，无法操控。跨越赤道后，船长将船停靠在一个港口，在那儿换了一只舵。卡帝萨克号抵达英国时，比塞莫皮莱号晚了一个星期。但人们仍坚持认为，如果中途没有失去舵，卡帝萨克号定能夺冠。

卡帝萨克号下水的1869年，世界航运史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苏伊士运河开通了，地中海与印度洋的航道打通，世界航运格局由此改变。飞剪帆船虽然是帆船中最快的船，但苏伊士运河无风，所以帆船走不了这条最新、最便捷的航线。正是此时，蒸汽船走向成熟，开始投入远洋航运，卡帝萨克号这种快船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卡帝萨克号先后转卖给了葡萄牙和英国的轮船公司，后来又被转移到泰晤士河航海培训学院，到1954年时，它不再作为训练船了，被转移到格林尼治的永久性干船坞，作为国家历史船舶供公众参观。按航海习惯重新改造和修复的船，会废掉旧船名，改用新船名。但这艘历史名船依然保留了它的原名——卡帝萨克号。

卡帝萨克号1916年的“老照片”

卡帝萨克号这个名字对于中国人来说还有一个另类“亮点”，它是新概念英语课本中的一节课文，在众多学英语的中国人那里，它比库克船长的奋进号还有名。不经意之间，英国人的海洋业绩通过英语教材植入了中国人的心中，所以许多学过新概念英语的中国游客到格林尼治都要一睹它的尊容。

近几年，这艘船命运多舛：2007年和2014年两次失火，眼前这艘修复的卡帝萨克号几乎是个“复制品”了。拍了它现在的照片，和1916年它的“老照片”比较一下，觉得它还是有点古怪。但景点介绍仍说：登上这条古船仍能感受当年海上商人们的生活状态和东西海上贸易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