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资治通鉴
1.34 第三十一章 檀道济唱筹量沙
第三十一章 檀道济唱筹量沙

檀道济,高平金乡人。自幼父母双亡,与兄姊流亡京口。晋安帝隆安末年,随刘裕镇压孙恩、平定桓玄之乱,以军功先后封吴兴县五等侯[1]、作唐县男。

公元416年,刘裕北伐后秦,檀道济为冠军将军,与王镇恶同为先锋,引军沿淮水、淝水向许昌、洛阳进发。檀军先抵项城,后达新蔡时,遭到了后秦大将董遵的顽强扺抗,他督军猛攻,破新蔡,杀董遵,继而攻克许昌,擒获后秦颍川太守姚垣及大将杨业。之后军威大振,檀道济乘胜前进,拔阳城,克荥阳,直抵成皋,攻下成皋后并会同其他部队,四面环攻洛阳,镇守洛阳的后秦将军姚洸孤军难守,只得开城门率四千兵卒出降。对这些俘虏,晋将纷纷主张杀掉,以壮军威,檀道济却不同意。他认为,王师北征是为了吊民伐罪,怎好枉杀?他下令全部释放俘虏,让他们回归乡里,并申明晋军入城后,应严明纪律,不得扰民。

第二年三月,檀道济率师继续西进,渡河北击,进攻蒲阪,想以此绕过潼关,进入关中。檀道济与王镇恶一起攻打潼关。八月,王镇恶率领军队由黄河入渭水,至渭桥登岸,破后秦军。姚泓出城投降,后秦灭亡。

刘裕东归后,任檀道济为征虏将军。等到刘裕建宋,檀道济以佐命之功,改任丹阳尹、护军将军。永初三年,又奉命出为镇北将军、南兖州刺史,镇守广陵,监淮南诸军。

武帝死,少帝即位,檀道济与徐羡之、傅亮、谢晦四人同为顾命大臣。北魏以宋值新丧,大举南进,共出数路,攻略宋地,檀道济闻警,率军救援,阻止了魏军南进的势头。

次年,因少帝游戏无度,荒怠朝政,几位顾命大臣入殿矫诏太后令,废少帝,迎刘义隆入承大统,是为文帝。

元嘉七年,为解除北魏对宋的威胁,文帝命檀道济统军北伐。此次北伐,檀道济虽然没有克定河南,但在四面遇敌、军粮已断的危急情况下,镇定自若,全军而返,实属不易。自此之后,魏人惮惧檀道济的威名,不再轻易南犯。文帝嘉其智勇,晋为司空,镇守寻阳。我们将要讲的“唱筹量沙”这一成语就是发生在这一北伐时期。

檀道济立功数朝,威名日重,左右心腹都是百战之将,他的几个儿子又多具才气,引起了朝廷的猜忌。当时,文帝久病不愈,执掌朝政的彭城王刘义康及领军将军刘湛担心文帝晏驾后,难以钳制檀道济,便向文帝屡进谗言,劝其尽早除掉檀道济,以绝后患。檀道济被枉杀,国人痛心,而北魏诸将弹冠相庆,皆谓“檀道济一死,吴人无可畏惧也!”元嘉二十七年,魏军南侵到国都附近,文帝登上石头城眺望,大有忧色,叹息说:“若道济还在,岂能沦落至此?”但此时,檀道济已经蒙冤十年了。

公元431年一月,刘宋檀道济等从清水出兵,救援被北魏军围攻的滑台,北魏的叔孙建等将领率军队进行抵抗。等到檀道济的军队抵达寿张时,遭遇了北魏安平公拓跋乙旃眷的军队。檀道济率领宁朔将军王仲德、骁骑将军段宏进行奋勇抵抗,打败拓跋乙旃眷的军队。道济乘胜追击,而后又斩杀了北魏济州刺史悉烦库结。

二月,刘宋檀道济的军队开进济水,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先后与魏军交战三十多次,而檀道济多半取胜。等到刘宋军队到达历城,北魏叔孙建等派遣轻骑兵往来截击,将大军的前前后后进行了包围,同时还纵火焚烧了刘宋军的粮草,檀道济因为军中缺粮,储备不足而无法前进。这样之后,北魏冠军将军安颉、安南大将军司马楚之等就集中全部力量进攻滑台。同时,北魏国主拓跋焘又派楚兵将军王慧龙进行增援。刘宋在滑台的守将朱之坚守滑台已有几个月之久,城内的粮食全被吃光了,士兵们最后只好用烟熏出老鼠,将其烤熟以充饥。最后,北魏军攻破滑台,刘宋很多士卒被俘。

拓跋焘在返回平城后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并且祭告祖庙。之后在庙堂之上大赏,朝廷中所有的将帅和官员都得到了赏赐,士卒们一律免除十年的赋役。

但是这个时候,北魏南部边境发生严重的水灾,百姓多半饿死。北魏尚书令对拓跋焘说:“自从刘宋侵犯我们国土以来,我们屡次抗击。上天保佑皇上圣明,所以能够保佑我们的军队所向披靡。当下,我们的战事已经得到平息,有功的将领们和士兵们也都得到了赏赐。尽管各个州郡和封国的老百姓没有亲自出征讨伐刘宋,但是他们勤奋地务农养蚕,以供应国家和军队的需要,这些老百姓才实在是治理国家的根本,并且更是国库薪饷的重要来源。而现在,自崤山以东遍地洪水泛滥,当务之急便应该妥善抚慰和救济这些受灾的百姓,发扬朝廷一向保护和养育百姓的恩德。”拓跋焘听取了尚书令的劝告,下诏免除全国百姓一年的田赋和捐税。

刘宋檀道济的缺粮军队不再是军队,而只是一群饥饿的流民,仗肯定没法再打下去了,只有撤退一法。这个时候,军中自然会有逃走投降北魏军的士卒,他们投降给北魏之后,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就把刘宋军队的困难境遇全都报告给北魏军队。当然,即便没有降卒告密,北魏将领叔孙建也能猜到,毕竟宋军粮草大部被烧。北魏大喜,如此天赐良机,谁也不会放过。于是,他们立即集结人马,趁此机会不断追击刘宋军队,准备给檀道济最后一击。

内无粮草,外有强敌,刘宋军队此时束手无策、军心涣散、人人自危,处于溃散的边缘,眼看就要被击溃。然而危险总是良将的试金石。檀道济不慌不忙,镇定自若,下令扎营,他想出一个好办法,夜晚将大营里照得灯火通明,亲自组织士兵清点粮食,同时利用夜晚天色昏暗的掩护,命令士卒将沙子当作粮食,一斗一斗地量,而且让士卒边量边唱出量好的斤两,然后再用军中仅剩下的一点谷米覆盖在沙子上面,想要通过“冒充”的办法来迷惑北魏军队,进而安定军心。果然不出所料,等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北魏士兵看到刘宋大军一堆堆的“粮食”,便轻易地以为檀道济军中的粮食还很充裕,于是将投降过来的宋兵视为“间谍”而杀掉。而当时,檀道济兵员很少,而北魏兵人多势众,骑兵部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檀道济军。为了扭转局势,檀道济又心生一计,他命令军士们都披上铠甲,而自己则穿着白色的便服,率领军队缓缓地出城。魏军认为,檀道济及其部队在被包围的情况下,如此不慌不忙地撤走,一定有伏兵,故不敢近前聚歼,而且还稍稍撤退,这样,檀道济保全了军队,安全撤军。此战,檀道济虽没有攻下北魏城池,但在魏军的围困下,全军而还,威名大振。魏军非常怕他,画下他的像用来驱鬼。

提问 檀道济是谁?

提问 檀道济为何要“唱筹量沙”?

提问 檀道济是如何“唱筹量沙”的?

智慧小锦囊

危险总是良将的试金石,在面临险恶环境和棘手的对手时,不要自我慌乱,而是要沉着冷静,想出能够迷惑敌人的法子,出奇制胜方能使自己和伙伴脱离险境,让自己更加勇猛无敌。而面临对手时,也要全面分析,不能被对手的行为所迷惑,相信自己的能力,这样才能从心理上、战术上全面制胜!


[1] 东晋后期至刘宋时期特有的爵位,属于县侯的一种,封爵无食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