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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画中的大航海
1.9.14 维多利亚女王推广的海军服
维多利亚女王推广的海军服

——《威尔士亲王爱德华》温德尔哈特 1846年

维多利亚女王一生有两个至爱:

一是王位。她从1837年18岁登上王位后,一直在此位置上坐到1901年她82岁去世,在位时间长达64年。

二是丈夫。1840年她与比自己小三个月的表弟、德国萨克森—科堡—萨尔费尔德公国王子阿尔伯特(Albert)结婚,但阿尔伯特命苦,只享受了20年婚姻生活,1861年去世时才42岁。深爱丈夫的女王后半辈子郁郁寡欢,一直穿着丧服。

本来她还特别喜爱次子阿尔伯特·爱德华(Albert Edward),最终他没有成为她的至爱,而是她忧闷的心结之一。

1841年爱德华刚出生一个月,即被封为威尔士亲王。维多利亚20年婚姻生活,没有浪费时间,接连育有9个孩子。他们的孙子共有42个。由于这些孙子孙女都嫁娶于欧洲王室,维多利亚女王也被称为“欧洲的祖母”。这是后话,现在说说爱德华。

爱德华小时候特别招人喜爱,维多利亚特别为他改造了一套别致的水手服,爱德华穿着它亮相于宫廷聚会。女王为何要给贵为王子的爱德华弄一身并不高贵的水手服,还一路招摇?这可不是心血来潮,一切大有深意。

1840年,也就是维多利亚女王结婚那年,她还办了几件大事:这一年,她在议会上发表了著名演说《为了大英帝国的利益》,向中国发动了鸦片战争;这一年,大英帝国占领了新西兰,标志着其全球殖民体系形成。女王深知她的帝国建立在海上,海军强国该是基本国策。正是在此背景下,维多利亚才将并不高贵的水手服改为童装,穿在爱德华王子身上,还有比这更有力量的海军代言人吗?

《威尔士亲王爱德华》
温德尔哈特 1846年

那年,小王子只有5岁。维多利亚特别指定宫廷画师弗朗兹·夏维尔·温德尔哈特(Franz Xaver Winterhalter)画了这幅别有意味的肖像《威尔士亲王爱德华》。这个温德尔哈特可是绘画史上颇为奇特的画家。1805年出生在德国黑森小村庄的温德尔哈特,受哥哥的影响,13岁开始学习绘画,20岁获得了巴登大公的津贴,进入慕尼黑艺术学院学习,30岁时成为受宫廷欢迎的肖像画师。此后几十年间,他穿梭在英国、法国、比利时、葡萄牙、西班牙、俄国、波兰、奥地利、德意志,为国王、王后及他们的子女们画肖像。他总共为欧洲各个帝王家族画了多少肖像,谁也说不清。他几乎就是整个欧洲的宫廷画家,甚至还为墨西哥以及西亚的王室与贵族们画肖像。世界上没有哪一位肖像画家能享有横跨欧洲、美洲和亚洲诸多帝王与贵族的订单与赞助,成为尊享皇家庇护的国际名人。

温德尔哈特的肖像优雅、精致、逼真,有令人愉悦的理想色彩,恰与那个时代的奢华、享乐主义相匹配。虽然他的肖像也受到严肃评论家的批评,但他毕竟为后世留下了诸如《奥地利皇后伊利贝拉》(即茜茜公主)、《皇后尤金妮娅与女伴们》(此画曾在1855年巴黎世博会上展出)等重要历史人物的著名肖像。抛开艺术价值不论,仅从历史价值来讲,怎么高评都不为过。比如,他1846年绘制的《威尔士亲王爱德华》肖像,绝对是无法替代的堪称完美的历史记录。

英格兰原本就是水手服的发祥地。这种服装的领口处宽大的四方形领襟,以及白色外衣和蓝色的装饰,穿在水手身上确实英姿飒爽。它是各种军服中肃杀之气最少的,所以也深受人们喜爱。从爱德华王子穿着水手服在贵族聚会上亮相的那一刻起,水手服的命运就发生了改变。鉴于水手服在公众与海军中突然爆发的影响力,1857年皇家海军正式将其定为海军制服。这种海军制服通过日不落帝国迅速扩散到世界各地,各国海军争相效仿,几乎成为世界海军的标准服装。同时,它也成为那个时代最受平民喜爱的服装,甚至成为维也纳少年合唱团的演出制服。

不过,有个扫兴的事实是,爱德华从小到大都不热爱大海。他是一个狂热的爱马人,甚至撤下女王的画像,把自己的房间全部挂上马的画像。他另一大爱好就是女人,情妇一大把,更因与一个女演员厮混而激怒了父亲阿尔伯特亲王。维多利亚女王至死都认为是爱德华气死了阿尔伯特亲王。

但不论怎样,当年爱德华王子穿上水手服还是产生了巨大影响。水手服变身时尚童装后,欧洲一些贵族小学遂将其定为校服。作为同盟国的日本,也受此影响。1885年明宫皇太子(后来的大正天皇)效仿爱德华王子,也穿上了水手服(可惜找不到明宫皇太子的水手服肖像)。明治维新时期,“军服平民化”迎合了军国主义分子的想法,洋服运动进入学校,男生校服变为海军军官服改良的黑色立领单排扣制服。1915年福冈女子学院的美国校长将水手服改成女生校服,夏天白蓝条纹,冬天黑白条纹,风靡一个世纪之久。至今,这些水手服元素仍在日本各种校服中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