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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画中的大航海
1.9.13 帆船时代的一曲挽歌
帆船时代的一曲挽歌

——《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透纳 1839年

透纳一生都迷恋大海,画了无数海景画,在复杂的光影下,他以浪漫主义的手法描绘海船、海风、海浪、海雾……这些另类的海景画,使他无可争议地与康斯太布尔(Constable)一起被尊为英国风景画史上的两座丰碑。不同的是,透纳的风景画已被提高到与历史画同等的地位,甚至他的许多海景画就是历史画的经典。

1839年,65岁的透纳开始感到无可抗拒的时光正离他而去,他在高90.7厘米、宽121.6厘米的大帆布上,画了一团被夕阳染红了的云团,看上去正如中国人所说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值得注意的是,他画的并不是一个人的黄昏,而是一个时代的黄昏——风帆时代的黄昏。画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明轮蒸汽船,正拖着一艘落了帆的三桅战舰去西边的船厂解体,蒸汽船高高的烟囱里,劲头十足地喷出和晚霞一样红的浓烟。这是一幅凄美的海景。透纳为这个作品起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事件性标题《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也称《战舰特米雷勒号最后一次归航》)。终生未婚的透纳对岁月的慨叹是沉重而悲伤的,让人们想起这艘装备着98门炮的战舰的光辉岁月。

1805年,无畏号参加了特拉法尔加海战。法、西联合舰队败北,使百年来的英法海上争霸宣告结束,大不列颠终于修炼成一个强大的海洋帝国。这艘立下战功的无畏号战舰,一直服役至1838年。退役后,它被从希尔内斯拖曳至海斯解体。画中的蒸汽拖船在无畏号面前显得渺小,但它高高升起的火红蒸汽与晚霞相映,足以显示老式风帆战舰在蒸汽动力出现之后日落西山的况味。透纳以空气中奇特的色彩与光影为风帆时代谢幕,不经意间,又拉开了工业革命和世界变革的大幕。

《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诞生的这一年,即1839年,林则徐在虎门烧了鸦片,拆除了广州的外国商馆。刚登基两年的20岁的维多利亚女王,决定跟大清开战,随后,早期的明轮蒸汽战船冒着透纳画的那种红色的烟雾,开进了中国海域……

《被拖去解体的战舰无畏号》
透纳 183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