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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画中的大航海
1.9.10 打败了法国舰队,损失了海上英雄
打败了法国舰队,损失了海上英雄

——《纳尔逊肖像》艾勃特 1799年

——《特拉法尔加战役》透纳 1824年

尼罗河之役令拿破仑丢尽了脸面,但他并没有灰心,1799年11月9日,他发动军事政变,解散了无能的法国督政府,成立了自己任第一执政官的执政府。一年后,执掌法国政权的拿破仑接连战胜奥地利、俄国、土耳其,反法联盟被彻底打散。唯有大海那边的英格兰实力尚在,带头重新组织反法联盟。1803年,法国与英格兰为首的反法联盟再次爆发战争。

这一次,拿破仑决心攻入大不列颠岛,他原想用计把英格兰海军引到西班牙海岸,而后乘机登陆大不列颠岛。结果弄巧成拙,反被对手把法、西联合舰队堵在西班牙加的斯港内。前几年从尼罗河战役中逃生的维尔纳夫(Villeneuve)此时担任法、西舰队司令,开战之际,他听到拿破仑将派人接替他指挥时,竟在新司令官到来前率法、西舰队逃出加的斯港。港外恭候多时的英格兰舰队立即扑了上去,于是引爆了著名的特拉法尔加海战。

英国国家海事博物馆一直把特拉法尔加海战作为长期陈设内容,有两个厅专门展示这场海战。二楼那个特拉法尔加海战厅里,有许多战争实物,最著名的是纳尔逊将军的礼服,那是他人生最后一战中穿的军服,上面有要了他命的弹孔。可能是我视力太差吧,贴着玻璃仔细看,也没能看到那个弹孔。这个厅里还有许多关于纳尔逊的油画,最帅的是历史公认的那幅“纳尔逊标准照”。

尼罗河之战,纳尔逊打败了横扫欧洲的拿破仑,让英格兰上下备受鼓舞,皇室论功行赏,封纳尔逊为尼罗河男爵。于是,纳尔逊在海军医院的朋友带领下,高高兴兴地去“照相”——给纳尔逊画像的莱缪尔·弗朗西斯·艾勃特(Lemuel Francis Abbott)并不出名,但他1799年画的这幅《纳尔逊肖像》,却画出了主人公的神韵。后世只要用到纳尔逊肖像,就一定用这一幅。

《纳尔逊肖像》
艾勃特 1799年

艾勃特的这幅肖像淡化和回避了纳尔逊的残疾,把他画得很帅。纳尔逊36岁时,在攻击法国科西嘉岛的卡尔维登陆战中,被弹片炸起的碎石打瞎了右眼。3年后,他受命攻击西班牙的加纳利群岛,右臂中弹被迫截肢,他成了“双重残疾”。这幅半身肖像把他的双眼都画得完美无缺,回避了画手,细看右边的袖子是别在胸前的。

不过,纳尔逊并不因残疾而自卑,相反这些战伤令他更加迷人。他与英格兰驻意大利公使汉密尔顿夫人的火爆恋情轰动朝野。更有意思的是,1940年丘吉尔下令拍摄由费雯丽、劳伦斯·奥利弗主演的电影《汉密尔顿夫人》,用这个三角恋的故事进行爱国主义动员,竟然大获成功。

《特拉法尔加战役》
透纳 1824年

当然,真正使纳尔逊成为“皇家海军之魂”的是他接下来指挥的特拉法尔加海战。英格兰国宝级画家威廉·透纳画的《特拉法尔加战役》,在国家海事博物馆受到特殊礼遇——独占一个展厅,黑乎乎的屋子里只挂这一幅画。画的前边拦着一条绳子,旁边摆着三排长椅,观众可以坐在这里静静地欣赏。

1824年透纳绘制这幅巨作时,1805年的那场海战已过去近20年,但大师仍然将战争场面表现得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就在眼前,撑满了整个画面的旗舰胜利号浮在海面上,像一个祭坛上的祭品。此刻,有着三层炮位的胜利号已没有什么故事了。故事都发生在旁边正在翻沉的战船和救生船上。宏伟的胜利号与悲惨的法国沉船、救生船构成鲜明对比。一只绝望的手伸出水面,最后的呼喊被压在了海里,英格兰的旗帜掉到海面上。透纳没有表现胜利的喜悦,而是直面战争的悲壮,它是这场战役的主旋律,也是这幅画的主题。恰如当年英格兰海军通信兵回国报告的那样,“我们打了个大胜仗,但是纳尔逊将军战死了”。

1805年10月21日,在恶劣天气的掩护下,法、西联合舰队逃出了英格兰海军包围的港口,纳尔逊率舰队追击,他命令旗舰胜利号打出旗语:“英格兰期待我们,人人尽职尽责。”他自己写好了遗书,穿上佩戴勋章的礼服,登上甲板指挥作战。据说英国人罗伯特·虎克最早在1684年发明了利用悬挂数种明显的符号旗来进行通信的办法。此画突出胜利号正在打出旗语,不知传递的是不是纳尔逊所要求的旗语。

法、西联合舰队有战舰33艘,纳尔逊有战舰27艘。纳尔逊又一次采用他已熟练掌握的战术——抛弃战列线,用迅猛的游击穿插把敌人的战列线拦腰斩断。纳尔逊的舰队一开始便集中火力猛轰维尔纳夫的倍申达利旗舰,开战数小时后,倍申达利旗舰已完全瘫痪,法、西舰队秩序大乱。在激战中,法国勇敢号上的狙击手发现了穿将军礼服的纳尔逊,一枪将他打倒在甲板上。纳尔逊在痛苦中硬撑了三个小时,终于听到了胜利的消息——法、西联合舰队有12艘被俘,8艘被摧毁,13艘逃跑,打死敌人4000多人,联合舰队司令维尔纳夫被生擒,英格兰舰队几乎没有损失。

“海权之父”——美国的马汉(Mahan)先生,曾用一句非常经典的话概括了这场战争:“在特拉法尔加海战中的失败者,并非法国舰队司令维尔纳夫, 而是拿破仑;获胜的不单是纳尔逊,而是被挽救的英格兰。”这话说得太有海权意味了,它挑明了以法国为代表的陆上霸权,正败给以英格兰为代表的新兴海上霸权。这一仗,标志着“陆权时代”即将退出历史舞台,而“海权时代”通过大航海的多种海上纷争,走到了历史的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