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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名画中的大航海
1.7.8 烟具,新产业与新品牌
烟具,新产业与新品牌

——《镀金杯、锡壶与烟斗》海达 1635年

——《酒具与烟具》拉韦斯泰 约1664年

从17世纪开始,静物画在尼德兰地区、西班牙、意大利等地先后兴起,其中,以低地国家最具代表性。当时的阿姆斯特丹画市集中了20—30家专业画店,画家们不仅卖画,还常常直接为雇主完成订货,形成了一个新兴的文化产业。

静物画在地中海语系里,有“死去的自然”之意(英语为dead nature,法语为nature morte,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为nature morta,欧洲新教地区则使用“静止的生命”的意思,现代英语为still)。虽然静物画原意是“静止”,但在艺术实践中,画家们着力表现的则是“栩栩如生”。

静物画以鲜花、水果和器物为表现主体,让无生命的水果、鲜花和器皿得到强烈的尊严感和美感;除了纪实,它还有某些象征和教化意义,比如,画中的陀螺、骷髅头等象征着生命与灵魂。后来,静物画扩展出诸多分支,如“厨房画”“餐桌画”“猎物画”“集市画”等。可以说,大航海时期诞生的静物画,就是一部《生活大全》,画家们尤其喜欢用它表现新事物、新时尚:东方的桌毯、丝绸、瓷器和香料,还有新大陆的烟草……社会上流行什么东西,它一定会被摆上静物画的台面。

静物画兴于荷兰,其大师也出自荷兰,代表人物当为威廉·克莱兹·海达,他是荷兰最伟大的静物画家,至少影响了三代荷兰静物画家。海达30岁以后,放弃了其他题材,专攻静物画。评论家认为,海达的静物描绘细腻,不见笔痕,只有物象的形态、质感、光和空间感,特别是能够清晰地看到玻璃杯和金属杯等器皿之间反射的光影,这表明海达对色彩的观察已经有了环境色的概念了,这在当时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也被他的学生反复效仿。

《镀金杯、锡壶与烟斗》
海达 1635年
《酒具与烟具》
拉韦斯泰 约1664年

海达一生画了许多静物画。在这幅1635年的《镀金杯、锡壶与烟斗》静物画中,海达无意之间为我们留下了早期吸烟工具的很多线索。比如,红陶炭火盆、盛烟草的金属小盒子,还有长长的白色烟斗(在欧洲,绝大部分国家用烟斗吸烟,唯有法国使用鼻烟,还发明了鼻烟壶)。

玛雅考古遗迹表明,使用烟斗吸烟已经是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烟斗除了被用于宗教性的典礼外,还有社交的功能,经常在用餐结束时大家一起分享。据记载,16世纪末,英国人用泥制的烟斗。17世纪初,挪威人首先使用铁烟斗,但这种烟斗不是很流行。当时静物画中表现得最多的是长杆白烟斗。据专家考证,1614年英国商人在荷兰城市豪达建了一个垄断性的烟斗生产企业,最繁荣时雇佣的工人多达4000人,主打产品是白色的黏土烟斗——黏土原料皆需进口,最好的黏土来自英格兰。荷兰的豪达烟斗带有白色的光泽、长长的烟管,稍稍收缩的烟锅简洁明快,有很高的审美趣味,作为时尚符号频频出现于静物画中。

看到这种西洋烟斗,人们一定会联想到中国的烟袋锅。那么,东西方谁更早研制出这种东西的呢?1980年广西博物馆文物队在合浦县上窑明窑遗址发现3件明代瓷烟斗和1件压槌,压槌后刻有“嘉靖二十八年四月二十四日造”,也就是说早在1549年,中国就生产出瓷烟斗了。我没有细研究,或许这也是中国人的一种“国际领先”,至少中国人早于欧洲许多国家的人先有了吸烟这一坏习惯 。

烟草商品化在一些静物画里也有所反映,画中出现了烟草公司的商标,比如,荷兰西部城市多德雷赫特的静物画家休伯特·凡·拉韦斯泰(Hubert van Ravesteyn)的《酒具与烟具》里,就出现一个仔细勾画的烟草包装纸袋,上面有烟草商家的名字和图案,烟草广告就这样诞生了。

仔细观赏此画,就会发现画中还有长长的“火柴”,有燃烧过的,也有捆着没启用的。准确地讲,它们还不是真正的火柴,只能称其为引火棍,是灯芯草,用来从炭火盆里取火,而后点燃烟草。此时火柴还没有诞生。世界上第一根火柴是18世纪末在罗马诞生的,当时是用一根木棒,棒端裹着用糖、氯酸钾、阿拉伯树胶调合剂混成的小疙瘩。这魔术棒要浸到浓硫酸中才会燃烧起来。1827年,英国化学家华尔克研制出氯化钾和硫化锑做的火柴,那时每购买一盒火柴,免费奉送一块砂皮纸。1855年,瑞典人终于研究出把引火剂分为两部分的办法:氯酸钾蘸在火柴头上,红磷涂到纸条上贴到火柴盒两侧,“安全火柴”这才诞生。甲午之战后,火柴由日本传入中国,名为“洋火”。就像“烟酒不分家”,火柴也与烟草一直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