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世界名画中的大航海
1.7.2 汉萨同盟,海上商会的兴起与解体
汉萨同盟,海上商会的兴起与解体

——《商人基什》荷尔拜因 1532年

荷兰画家小汉斯·荷尔拜因在英格兰的宫廷和商人中找到了他的市场。1531年他第二次来到英格兰之后就定居伦敦,直到1543年因鼠疫病逝。荷尔拜因在人生最后11年里,肖像画技巧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此间,他的肖像画有两大主顾群:一是宫廷,二是商圈。前文说过他1533年创作的宫廷肖像杰作《大使》,这里说说他1532年创作的商人肖像杰作《商人基什》。

当时,在英格兰做海上贸易的外国商人很多,通过别的商人介绍,荷尔拜因认识了德意志代办乔治·基什(Georg Giese)这个“客户”。基什出生于德意志北部古港但泽的贵族之家,这个家族与海上贸易关系密切,家族的商业背景为他谋得了汉萨同盟商会驻伦敦代办的职位。

汉萨同盟是德意志先民搭建的垄断波罗的海贸易的商业联盟,它的商站只局限于波罗的海、北海和俄罗斯,但同盟商船却远及英格兰、法国、西班牙和葡萄牙……全盛时期的汉萨同盟,甚至左右着丹麦和瑞典的王位继承人人选。都铎王朝以前的英格兰国王,不止一次将王冠抵押给汉萨商人换取贷款。进入大航海时代,新的海上列强崛起,汉萨同盟转衰,至1669年,同盟解体。

因为汉萨同盟商会驻伦敦代办是一个富有的职位,所以基什才请得起已是大画家的荷尔拜因画肖像。荷尔拜因以细腻的手法完美地表现了基什的形象与他所处的复杂背景,肖像不仅得到了基什的认可,其他客户也因此画的成功而纷至沓来。

《商人基什》
荷尔拜因 1532年

这幅现藏柏林国立美术馆的《商人基什》是一幅板上油画,高96厘米,宽85 厘米。它表现的是汉萨同盟伦敦商站1532年的内景,如果画的是外景,人们就会看到此商站的宏大规模,有自己的码头、仓库、庭园、武器库,主要建筑是一座三层楼房,还有存放文件的塔楼。1666年伦敦商站毁于伦敦大火,后来转建其他建筑,但遗址至今仍在。2005年文物部门在景隆街为它立了纪念牌匾。

《商人基什》(局部)粘在板壁上的纸片上面以拉丁文写着“题记”

那么,我们看看这个商站内景是什么样子:桌上铺着阿拉伯风格的毛毡,装有鹅毛笔的笔筒,清干墨汁的干粉筒,装有金币的锡盒、火漆封印戒指、剪刀和厚重的大书……这是基什的办公桌。此刻,他正站在桌边拆一封家书,信上用拉丁文清楚地写着:交给我在伦敦的哥哥。手边的那个玻璃花瓶和鲜花,暗示他刚刚订婚(1535年他在但泽结婚)。基什身后的架子与墙面,内容更为丰富,架上有书籍、记事册、钥匙、天平等,画上端粘在板壁上的一块纸片,以拉丁文写着此画的“题记”:这幅画表现了基什的容貌,他生动的眼睛和面孔,这一年他34岁……1532年画。

1532年,英格兰与汉萨同盟的商贸往来仍在蜜月期。但随着新兴海上列强的崛起,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贸易同盟,遇到历史性的挑战。先是尼德兰低地国家在1593年关闭了安特卫普商站,宣告汉萨同盟在佛兰德斯贸易活动的终结。伊丽莎白女王也注意到了安特卫普的举动:汉萨同盟不仅与英格兰的港口联盟构成竞争关系,还与英格兰的敌人西班牙进行贸易,这对英格兰是双重危害。1598年,伊丽莎白下令扣押60艘与西班牙进行贸易的汉萨同盟商船,汉萨同盟也对英格兰的出口贸易进行报复,伊丽莎白进而关闭了汉萨同盟伦敦商站——英格兰与这个同盟三百多年的商业往来就此终结。

《商人基什》就这样成了英格兰与汉萨同盟蜜月期的独特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