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印度总督阿尔布克尔克肖像》佚名　1545年

印度对于东方和西方，都是一扇通向未知空间的大门。

古代中国一直把印度当作“西方”，是“西游”之地。西方人则一直把它当作进入东方的门槛，越过它才能看到传说中的香料群岛。据说，1498年5月20日达·伽马在印度西南卡利卡特港登陆时，曾高喊“以上帝和香料的名义”。四年之后，达·伽马率领13艘装有重炮的舰队击溃了驻守卡利卡特的阿拉伯舰队，由此亚洲海面上有了第一支欧洲长驻的海军力量。

“香料群岛”这个词是阿拉伯人和印度人创造的，即摩鹿加群岛，也就是今天印度尼西亚东部的马鲁古群岛。赤道位置的气候与众不同，加上独特的火山土壤，遂使这里的丁香、肉豆蔻、胡椒等成为香料中的极品。正是这些不起眼的植物贸易，促成了西方人的地理大发现，也引发了跨越地球的大航海与大海战。

1506年，已年过半百的葡萄牙海军指挥官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Afonso de Albuquerque）加入由16艘战舰组成的葡萄牙舰队前往印度。此后几年，葡萄牙舰队以强大的海上武装力量，将奥斯曼帝国及其穆斯林盟友与印度人的“内海”变为葡萄牙的“内海”。1509年，阿尔布克尔克由于战功显赫，被葡萄牙国王任命为印度总督。

1511年7月，阿尔布克尔克率领一支由18艘战船组成的舰队东进马六甲海峡，经过一个月的激战，8月24日马六甲苏丹（满剌加国王）丢下城池逃走，阿尔布克尔克拿到了打开东方之门的钥匙——占领了进入南太平洋的要冲马六甲。同一年，阿尔布克尔克的阿布雷乌船队占领了西方世界朝思暮想的“香料群岛”摩鹿加。1515年，62岁的阿尔布克尔克死在了印度总督的任上。

《葡萄牙印度总督阿尔布克尔克肖像》
佚名　1545年

阿尔布克尔克的舰队从印度洋打到南太平洋，完成了西方人的梦想，全球经济、政治及文化的权力中心，至此从伊斯兰教世界移向基督教世界。由于这位葡萄牙战神的历史地位极为重要，因此他仅存的肖像受到非同一般的重视。

这幅作者不详、创作时间不详（大约绘于1545年）的《葡萄牙印度总督阿尔布克尔克肖像》，被里斯本的葡萄牙国立古代艺术博物馆当作宝贝收藏。画的题记显示了“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1509年被任命为葡萄牙印度总督”，此时他已56岁，这是其晚年形象——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右上角是葡萄牙盾徽。这种徽章大概在公元1000年时已经出现，可以追溯到勃艮第的亨利（Henry，葡萄牙开国君主阿方索·恩里克［Afonso Henriques］的父亲）之银盾蓝色十字。五个圆点是基督钉上十字架的五处伤口。这个盾徽放在这里以表示葡萄牙是以耶稣的名义征服世界的。

后来这幅画出现了另一翻版，名为“Afonso de Albuquerque with Santiago cloak”，即“披圣地亚哥披风的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圣地亚哥披风”源于中世纪时西班牙西北部圣地亚哥骑士团成员所穿的白色披风，后来成为征服者的一种符号。肖像中的阿尔布克尔克披着圣地亚哥披风，寓意其在殖民地抖威风。当年，阿尔布克尔克实实在在地威风了好些年，从海军上将当到印度总督，去世前不久又被葡萄牙国王埃曼努尔一世授予“果阿公爵”的称号，成为第一位非王室出身的葡萄牙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