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两种燕子做的窝。

红腰燕的窝，全部用泥土粘成的。我家里屋檐下的横梁上，有一年便有一对红腰燕来做窝，还孵出一窝小燕子。小燕和它们的爸妈一样，胸口前面有一圈红色的羽毛。可是，第二年便没有再到我家来做窝了。

还有一种燕子，翅膀长长的，飞起来好像蝙蝠的两翼，身体比红腰燕大，叫作白腰岩燕。它们的窝也是用泥土粘成的，在窝的外面还粘上许多羽毛和不知从哪里衔来的棉絮。那更是精巧极了。

我小的时候在家乡凤山小学念书，这是一个叫作凤山寺的旧寺改造成的。“大雄宝殿”的屋栋上，画着许多美丽的图案，在那画栋上面，我记得每年都有好几十只白腰岩燕来造上二十多个窝，其间有好几个燕窝连在一块儿，有趣极了。“大雄宝殿”很大，是我们学校的礼堂，下课时，又算是我们的游戏场。那时，我们喜欢用皮球来掷燕窝，大声呼喊，可是燕子还是在那里飞来飞去，一点儿也不怕。

过了好几年，我从师范学校毕业了，到母校——凤山小学来教书。咦，那“大雄宝殿”高高的画栋上面，还是有许多白腰岩燕的窝。燕子低低地掠过屋檐，飞来飞去，“呢喃呢喃”地叫。我看见许多小同学迎着燕子大声呼喊，不觉从心里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