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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的绘画语言与艺术表现
1.5.1.1 一、文化背景下的精神游走
一、文化背景下的精神游走

文化自觉是一种境界,同时还是一种追求状态,更是在当今生存环境下艺术创作与发展的一个重要命题。文化的存在是一种状态,而文化的自觉是一种追求、一种价值取向下的探索。从文化系统的角度来看,对文化自觉的研究与考察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入手:一是文化的生存及其状态;二是文化如何自觉;三是文化自觉的境界。

在艺术发展不断多元化的今天,我们之所以重提“文化自觉”这个概念,就是要更多地关注艺术创造及探索如何才能避免迷失于技术及现实的丛林,沿着文化的坐标,主动而又自觉地向着文化精神的高地前行。唯有此,艺术才能成为有源头的创造之洪流。

在当下,有一种趋势值得注意,那就是文化不仅是国家发展的一种点缀,而且是一种国家战略。同样,对于不同的区域文化传统,我们也应从国家战略的高度上去认识与规划,让区域特色文化成为人们的精神家园,而不是抱残守缺,让区域特色文化陷入文化发展的牢笼。对当代中国美学新发展进行研究有助于使我们看待文化的视野变得更加开阔。

中国社会经历了快速发展之后,正面临着一个新的变革与转型期,伴随而来的是中国美学也正酝酿着新的变化与发展。与此同时,与当代美学相关联的审美文化,甚或是艺术品市场都在经历着深刻而又广泛的转变。这个时候,关注文化的生存环境,关注中国美学的转型,分析审美文化及艺术批评,对于我们洞察当下的艺术生存是在精神家园内还是身陷牢笼是非常重要的。

从根本上说,当代中国美学回到本原性的生活世界是其转型的实质,要想走上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所说的“那真正通往本原性存在”的思想之路,当代中国美学就必须具备相应的能力和素质。超越美学之所以强调生存,是因为只有在生存感受、生存体验、生存领悟的素质基础上,才有可能走上通往本原的思想之路。而美学思想如果没有这种本原性沟通,则根本就谈不上具有源头与活水。审美文化研究具有着敏锐的感受力和体验力,这本身就是对于生存性思想演进的重视和肯定。中国美学“中国化”对这种生存性思想演进的洞见和体认以及当代中国美学审美当代性对信息量与可能空间的诉求,在某种意义上找到了与回归本原的本体论浑然一体、水乳交融的道路。我们探讨当代中国美学的转型,绝不是为自我封闭、唯我独尊找理由,更不是单纯地回到传统,守旧倒退,而是要让中国美学回到自己生命的本原,以显出自己新的生命和特质,从而与世界美学进行平等对话、交流和融通,并在这个过程中建立起自己深厚的根基,彰显出独具魅力的风神和气象。[1]

中国美学的这种转型从根本上深刻地影响了中国审美文化的发展。从当前来看,中国审美文化对于文化的生存性及其异化表现出了敏锐的感受能力,尤其是对于现实文化中所出现的生存异化,生存的技术化、工具化以及由此而导致的僵化与老化现象,都已经有了深切的体验,这正是审美文化研究最具生命力的地方。只有从这种感受与体验开始,理性的反省和思考才不至于迷失与僵化,也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审美文化研究是当代反思与思考的产物,是现代敏感的生存意识和深度的生存意识的突出体现。审美文化研究面对的是人主宰技术和组织的时代,是非审美文化日益流行、日益普及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技术的强势介入会导致生存本原的迷失,导致文化生存环境与基础的变异与恶化,使文化价值与精神出现大范围的游离,出现大量背离文化生存本原的“替代现象”。这种“替代”既无生存性本原活力,也不能诉诸生存体验,只是一种快餐化流行体验的文化代用品,而媚俗就是这种“替代”的泛化。

我们知道,对文化的传承与文化精神的守望不是一种形式的参拜,而是一种富有生命力的生长。由此可见,对审美文化异化的现状的敏感、反省、批判及抵制反映出的是一种深切的文化危机意识。人们意识到,文化既可以是家园,同时又可能是牢笼。文化是具有生存性的,且这种生存性是鲜活的。一旦丧失了生存的鲜活性,文化就会僵化、技术化、工具化、老化,甚至会成为一种单纯的规范与刻板的教化。这时,文化就会被异化为牢笼,成为一种异化的文化。只有健康的、有生命力的文化才可以被称为人的精神家园,才是与人的生存一体化的活的存在。世界上只有创造是永恒的,是人类得以生存的智慧源泉。如岭南画派从创立与发展至达到相应的艺术高峰,无一不是其创造精神的体现。艺术创作的过程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过程,从这种意义上讲,一切艺术形式及其创作的原动力就在于艺术存在的不完美性,这种不完美性不断地激励着人们去探索、去创造。一切艺术形式及其存在都有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及艺术家特有的生存状态,每一种风格、每一种流派都是艺术探索的结果。在艺术探索中,传承是一个方面,但更为重要的是创新。创新又需要大环境及创新能力的机缘聚合。对于发展与生发传统的人来说,守望传统无疑是守望自己的精神家园;而对于那些看重传统的形式、视传统为教条的人来说,遵循传统无异于死守牢笼,这是百年中国画发展的历史告诉我们的真谛。

区域文化传统如同画派传统一样,在传承与进化中都会面对这种选择:区域文化的发展是将传统当成创造的包袱,还是将传统当成创造的源泉?是将传统当作朝气蓬勃的精神家园,还是将传统当作死气沉沉的牢笼?这是区域文化精神在进化发展中必须首先要解决的认识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没有高远的认识,就不会有令人称慕的境界。文化如此,艺术亦无不如此。如今,审美文化的批判性表现出了极强的力度,已经深入现实文化境遇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对当代文化中出现的平面化、零散化、技术化、操作化,大众文化的生存化与异化,文化由现代传媒所引发的向工具化、技术化的异变,快餐文化、广告文化以及生存体验之源的“替代现象”的专门研究和批判分析,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当代审美文化批判的广度、深度与力度。这种批评深刻地影响着当代艺术的发展,且不以人们的意志、好恶为转移。

审美文化带来了反思与研究,这种带着生命投入的力量也在深刻地影响并改变着艺术品市场的发展。其中,艺术批评的兴起正在为这种改变增加更多理性的看点及注解。关于审美文化的批评也让艺术品市场有了更多的清醒与反思。中国美学的转型及当代审美文化的批评已经或将深刻地推动着当代中国艺术品市场的转型,这既是一个开端,更是一条正途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