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如果给传统的“老笔墨先生”一个新的现代的“差使”的话，那么它的定位首先应该是作为体现在画面以内的点画语言，而不应该仅仅在运笔使墨中“卖艺打游击”。笔墨点画语言的性质是人为假定性的：“太古无法，太朴不散。太朴一散，而法立矣。法于何立？立于一画。一画者，众有之本，万象之根；见用于神，藏用于人，而世人不知……此一画收尽鸿蒙之外，即亿万万笔墨，未有不始于此而终于此，唯听人之握取之耳。”

笔墨的假定性点画语言的组成可分为笔与墨两类。笔的点画语言计有点、勾、皴、擦、染五种形态。

1.点。在画面中，大小和形状是决定点的两种要素，大小和形状的变化产生了点的不同形态的变化。形状可以按几何方法划分，如三角点、方点、圆点等，而大小以占纸面积区分。画面中的点，与上下纵向的运笔相关联，除了短促的弧形运笔外，点不发生与画面平行的起运收运笔形态。

2.勾。勾与描是形成中国画线条的主要手段。在画面中，长短、粗细和走势三种要素构成了勾的基本形态，这三种要素的不同变化决定画面中一条线的线形。其中，长短指线的相对长度，粗细指线的两侧的相对宽度，走势是勾一条线的运行，包括运行的轨迹、速度、力度和顺畅程度等内容。勾体现在运笔上，为起、运、收三个必要用笔动作，依着三个基本动作，可以区别中国画毛笔线条与非中国画线条。使用毛笔的独特笔法动作，将这三种要素表现在宣纸上，就是一条标准的中国画线条了。

3.皴。破线成皴，长短、粗细、走势和边痕四种要素组成皴的基本形态。前三者定义同勾的三要素，而边痕则是皴的主要形式特征，边痕的不同状态使皴比勾更具变化性。勾一般是沿着形状的边缘线行走，将形状从其基底上切割出来；而皴则是形状的前沿，即面对着观者的形状正面是皴的主要区域。皴与勾共同完善了形状内部的变化。不同的边痕是形成不同的皴法组织的重要因素，不同的边痕变化加之前三者的不同变化，使皴法在理论上具备了无限组织的可能性。

4.擦。由走势和无边痕形状两种要素组成。擦有方向、有形状而无边痕，这是擦的特点。一般来说，擦比染用墨更干。

5.染。是用笔痕迹的消失与隐匿，在工笔画中，表现得更为典型。事实上，笔的点画语言与线的基本性质是基本同一的，只不过笔更着眼于动作性，而线更着眼于画面痕迹而已。墨的点画语言计有重、浓、中、淡、白五种墨色色阶，又有焦、干、润、湿、清五种水与胶的使用比例。但水墨不分家，故合为一处为好。

由此可知，笔墨的画面组织形态不过是点、勾、皴、擦、染，重、浓、中、淡、白，焦、干、润、湿、清，点画墨痕之间千变万化的不同结合方式而已。在画面中，笔即是墨，墨即是笔，笔墨不可分，每一墨痕，是笔又是墨。

笔墨的画面假定性点画语言系统，正好是画面上的“五音阶”系统，其分类如表2-1所示。

表2-1笔墨的假定性点画语言的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