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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艺术简史
1.35.10 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

也正是这年,他的生活开始有点儿转机,有了点儿苦尽甘来的味道。

他的第一件幸事就是新妻子的来临。就在卡美伊去世前后,他的一个买家,大商人兼收藏家奥雪德的妻子阿丽丝带着6个孩子找到了莫奈,莫奈同她一向处得好,也许已经有了感情,她听说莫奈已经没了妻子,就来找他了,他们就这样生活在了一起。4年之后,1883年,莫奈正式与阿丽丝结了婚。

就在这一年,也许是因为这位阿丽丝带了不少财产来,使莫奈能够带着一大家子,包括8个孩子,两个是莫奈和卡美伊的,六个是阿丽丝同前夫的,移居到巴黎近郊的吉维尼,莫奈将从此在这里度过他余下的40多年漫长光阴。

莫奈的一生就此安顿下来了,能够在人生的后半段找到像阿丽丝这样的女人真是他的大幸。她十分能干而且肯干,把十多口人的大家庭操持得井井有条,使莫奈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为柴米油盐之类的事忧心了。

他在吉维尼生活的开始几年作品相对较少,比较知名的有作于1884年的《波尔第格拉,意大利》和《摩纳哥的险路》、1886年的《打阳伞的女人》,等等。前两幅是莫奈在到意大利和摩纳哥的一次旅行途中所作,是典型的印象派风景画,画的是在一条山路上远眺波尔第格拉小城的情景,无论是近处的树木还是远处的小城都在阳光照耀下显得亮丽而朦胧。《摩纳哥的险路》简单地描绘了一条小路,它自山脚往上延伸过去,到半山腰时,往右拐过去,消失在山的另一边。小路是险峻的,几乎是直立地往上到了山腰,到了山腰之后,左边是茫茫的海,右边是陡峭的山。莫奈用十分简洁的笔法将一座险路的险十分生动地描绘出来了。

《打阳伞的女人》则描绘了一个女人站在花草丛中。画中莫奈描绘的更是“印象”,连女人的脸都省去了。她的长发,也许是面纱,被风吹动,飘起来,掠过她的脸,遮蔽了她的面容。不过这幅画依然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令人仿佛看到的是一个梦境中的景象:他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萋萋芳草丛中,白衣白裙,打着小阳伞,他想看清楚她的样子,却怎么也看不见,急切之下,从梦中醒来。

到1889年,已经有了名气的莫奈和他的印象派朋友们与罗丹联合在巴黎举行了一次作品展,罗丹展出的作品中包括惊世之作《地狱之门》。在这次展览会上,来看莫奈作品的人很多,包括一些政府高官和许多国际人士,许多有识之士对罗丹与莫奈新奇的艺术风格十分欣赏,纷纷慷慨解囊买下他们的作品,莫奈甚至因此被提名为荣誉勋章的候选人。但莫奈拒绝了,以后也是一样,他终生拒绝来自官方的一切荣誉。这样做也许是莫奈对此前受到的冷落的反抗,也许是因为他的确淡泊名利,只将艺术本身作为人生的唯一目的。

在吉维尼,不但他的生活,他的创作也有了一个稳定的家园。到1892年左右,他的境况已经更加好转,甚至称得上是有钱人了。此前的1889年他就已经买下自己所住的房子和连带的园子,又在这年买下了旁边另一块地。他在园中大量栽花种树,为了在冬天也能绘花画草还特地建造了一个温室,种上了自己喜爱的各色花卉。他又在园中开挖了一个池塘,从远处流过的小河引进河水,池塘建成后,他种上了最喜爱的睡莲,还在塘上面搭了一座小桥,他可以登上小桥,俯瞰咫尺之遥的睡莲。

自从有了池塘与睡莲后,睡莲就成了莫奈最主要的、有时候几乎是唯一的创作对象,他甚至一天到晚都待在池塘边,描绘他的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