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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艺术简史
1.28.4 《尼古莱·杜尔普医生的解剖学课》
《尼古莱·杜尔普医生的解剖学课》

几乎在接到王子订货的同时,伦勃朗接到了另一宗重要订货:为阿姆斯特丹的外科医生同业公会画群像。

这种群像在当时的荷兰很流行,那些有实力的行会、团体等纷纷通过群像来表现自己及所属团体的优越,他们通常采用凑份子的方式,即团体的每个人凑一样数目的钱,然后请人画一张群像画,将团体中的每一个人都画在里面,类似于我们现在的集体合影。由于能够请人画群像的团体都是有钱有势的,又是多人凑钱,所以每幅画都价钱不菲,相对来说也并不难画,因为并不需要什么特别巧妙的构思,只要将几个人画进去就得了,这也是当时的画家们最乐意揽的肥活儿。

这幅画的名字就是《尼古莱·杜尔普医生的解剖学课》,这也是伦勃朗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画面的场景是简单的:戴帽子的杜尔普医生坐在画面右侧,正解剖一具尸体,他的前面和右侧坐着7位悉心的听讲者。

它最大的特点是抓住了人物的表情。由于画面的场景简单,甚至每个人的着装都是一样的:都是黑衣服白领子,又都是半身,连背景也没有,这样唯一要突出的就是人物的头部了。我们知道,人与人之间主要的差异并不是身躯而是头部,人的身躯是容易混同的,脸却不会,其面部表情反映着每个人都有的独特的性格、气质与灵魂。伦勃朗正是抓住了这一点,通过对人物面部的精细刻画创作出了其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那么伦勃朗是怎么抓住人物的面部表情的呢?他抓住了一瞬间,即医生剖开尸体前臂的肌肤后,用镊子挟住肌肉翻开给人看,并且给听众讲解其构造的一瞬间。此时,从讲解者到听众都全神贯注。伦勃朗将这一瞬间各人的表情用画笔细致而生动地记录下来。于是从画面上,我们似乎可以看到每个人当时的心理活动,听到他们在心里说的话。也因此,伦勃朗被称为能够揭示人类灵魂的艺术家。

构图上,荷兰此前的群像大都是将人物画成毫无生气的一排,像木偶似的,伦勃朗则大胆抛弃了传统做法,采用金字塔结构,使人物错落有致,而且将光线也巧妙地照射过来,落在每个人的面部,使他们的面部特征、表情与心理都充分地展露出来。

伦勃朗的主顾们也对《尼古莱·杜尔普医生的解剖学课》十分满意,加之杜尔普医生还是阿姆斯特丹的市参议员和市政委员会委员,他的赞誉给伦勃朗带来了更多顾客。不久之后,伦勃朗便已经声名响亮,成为阿姆斯特丹和整个荷兰最著名和最受欢迎的画家之一,订货滚滚而来,而且都价钱不菲。

这时伦勃朗在阿姆斯特丹有了自己的画商,那就是厄伊伦贝格,他也是阿姆斯特丹的头面人物,这样的人当他的代理使伦勃朗受益匪浅。

也就是在这位厄伊伦贝格家里,伦勃朗认识了画商的堂妹莎斯基亚,他们很快相爱,不久就结婚了。这是伦勃朗一生中最走运的事之一,莎斯基亚出身于富贵之家,父亲是吕登伐市市长,本身也漂亮且对丈夫感情深厚,还给他带来了大笔嫁妆。这样的妻子、这样的婚姻堪称完美。婚后,伦勃朗的生活不用说是幸福无比的,他甚至有些得意扬扬了。

1639年,伦勃朗花巨资在约登布莱街买了一所大宅,过起富翁的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