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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地理:毛泽东地理寻踪
1.10.1 1.窑洞

1.窑洞

窑洞是黄土高原的产物。深达一二百米、难以渗水、直立性很强的黄土,为人们选择窑洞这种居住方式提供了前提条件。陕北地处黄土高原腹地,从秦汉开始,窑洞就成了这里特有的民居形式。窑洞的建筑结构有靠崖式、下沉式和独立式三种形式,从前多以土窑洞为主,夹杂着窑洞式的平顶房。窑洞是自然图景和生活图景的有机结合,简朴自然,渗透着人们对黄土地的热爱和眷恋。

毛泽东到陕北后,入乡随俗,住进了黄土高原的窑洞。在1936年7月到保安前,他基本上都住在陕北红军提供的窑洞里;1947年3月18日毛泽东、周恩来等率中共中央机关撤离延安,此后转战陕北的一年多时间里,他基本上都是借住在老乡家的窑洞里。

1936年7月12日,毛泽东到达保安。保安在古代曾是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入侵的边防要塞,1936年7月3日至1937年1月13日是中共中央所在地,1936年4月刘志丹东征牺牲后保安县更名为志丹县。毛泽东在保安有两间窑洞,四壁简陋,空无所有,天花板和墙壁都是从岩石中凿出来的,下面则是砖块地,窗户也是从岩石中凿出来的,半窗里挂着一幅布窗帘,墙上挂着一些地图。斯诺1936年来采访毛泽东时,看到眼前的景象,很是惊讶:毛泽东的主要奢侈品是一顶蚊帐,除此之外,毛泽东的生活和红军一般战士没有什么两样。做了10年红军领袖,千百次的没收了地主、官僚和税吏的财产,他所有的财物却依然是一卷铺盖,几件随身衣物——包括两套布制服。他虽然除了主席以外还是红军的一个指挥员,他所佩的领章,也不过是普通红军战士所佩的两条红领章。

延安在中共中央和红军总部进驻之前叫肤施。西安事变后,原先驻防的东北军受命撤离肤施,向西安一带结集,按照东北军与红军达成的协议,1936年12月17日,江华率领红一团进驻肤施。中共中央一行经安塞,沿延河支流杏河川,从蓝家坪、杨家岭一路走过来,1937年1月13日傍晚到达延安。先期到达的红军指战员、城里市民,还有从附近甘泉、富县等地赶来的群众代表,在接管工作团、中央警卫团和延安抗日救国会领导下,组成欢迎队伍自城北门一直排到大砭沟口。

在延安,毛泽东先后住了13个地方,比较著名的有吴家窑院、杨家岭、枣园和王家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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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在凤凰山窑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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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毛泽东在延安窑洞撰写《论持久战》

毛泽东到延安的当晚,借宿在抗日救国会住地罗廷桢院,一周后移住凤凰山下李建堂的石窑里,这是他在延安居住的第一座窑洞。毛泽东在这里会见了第一个进入延安采访的《大公报》记者范长江,与之通宵长谈。因为潮湿引起关节痛,1937年6月下旬搬到了离窑洞200米的吴家窑院。吴家主人吴洪恩是当地有名的乡绅。他家的窑院是一座典型的窑院结合的二进院落,窑为主室,瓦房为厢房,窑前有高台石阶,房子前后相通的窗户通风透光,有很好的排水系统。1938年3月底的一天,毛泽东在吴家窑院会见来中国帮助八路军抗战的加拿大共产党党员诺尔曼·白求恩大夫。白求恩对毛泽东说,如果有战地医疗队,前线的重伤员百分之七十可以救治,毛泽东热烈支持建立战地医疗的建议。他们的谈话从晚上11时开始,一直进行到次日凌晨2时。白求恩在日记中写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毛泽东同志那样感动每一个和他见面的人。这是一个巨人!他是我们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

1938年11月20日,日军飞机轰炸延安,当晚毛泽东的住处迁至延安城外的杨家岭。毛泽东在杨家岭有3孔土制窑洞,李讷出生后,在旁边新挖了一个窑洞给她和保姆住。杨家岭是毛泽东在延安生活时间最长的地方,搬走又搬来前后住了4年左右的时间。毛泽东在窑洞前开垦了一块菜地,当时老百姓经常去他菜地里拔菜,1940年6月1日,毛泽东用自己种的菜招待了来延安参观访问的陈嘉庚。杨家岭离马列学院所在地约有八九里路。1939年秋的一天,马列学院请他去作报告,派教育处长邓力群等4人前去迎接。邓力群等人大约走了一半路程时,就在延水河桥头看见了毛泽东。毛泽东看到有人来接,不以为然,对他们说:“下回跟你们领导说,再加4个人,来个八抬大轿,又体面,又威风。要是还有人,再来几个鸣锣开道的,派几个摇旗呐喊的,你们说好不好?”毛泽东告诉他们,以后不要接接送送,我们要养成一种新的作风,要用延安作风打败西安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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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在延安杨家岭同农民亲切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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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岭毛泽东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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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在延安冒着风雪打乒乓球,毛泽东在延安时打乒乓直握球拍,住进中南海后改为横握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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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在枣园的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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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坪毛泽东旧居内的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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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转战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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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坪毛泽东旧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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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枣园旧居的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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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毛泽东与毛岸英在延安

1940年秋,因修建中央大礼堂毛泽东搬到延安城西北8公里的枣园居住。200年前枣园一带的枣子很有名气,原是陕北地方实力派高双成的庄园。中共中央进驻延安后,为中央社会部驻地,改名为延园,现旧址大门石柱两侧尚有时任中央社会部部长康生所书的“延园”二字。1943年毛泽东再次从杨家岭搬到枣园,比以前的生活条件好多了。他的住所扩大到5孔窑洞,卧室有6扇窗户,有警卫守着他的院子。这时毛泽东还有一辆“雪佛兰”,是纽约华裔洗衣工人救国联合会捐赠的救护车。每逢年节,毛泽东常去看望枣园的乡亲们,并且为老人们祝寿,自称是“枣园的居民”。在枣园,毛泽东有不少时间住在后沟的土窑里,那里安静、隐蔽、安全。1944年9月在枣园后沟的西山脚下,毛泽东出席了张思德的追悼会,发表了《为人民服务》的著名演讲。

重庆谈判回来后,毛泽东患重病,身心不敢紧张,一紧张便头晕目眩,四肢发颤,大汗淋漓,不能自主。他开始不断地搬住处,以求得静养。从杨家岭到枣园后沟,再搬到柳林店附近的干部疗养所,后又搬到王家坪的桃林。王家坪是1937年1月至1947年3月间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和八路军总司令部(后改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部)的所在地,解放日报社和新华社等单位也在这里。毛泽东在王家坪住一栋新盖的石窑,这间石窑不是挖进山肚里,而是盖在露天的。石窑有两间,里面还有一个4平方米的浴室。石窑旁边盖了一间小平房,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在这里小住过,1946年1月,毛岸英从苏联回国,也曾在这住过。在石窑前的石桌前,毛岸英向父亲汇报了学习情况。毛泽东告诉他,你已经大学毕业了,但学的是书本上的知识,只是知识的一半,你还需上一个劳动大学,在那里你可以学到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后来毛泽东把毛岸英交给劳动模范吴满有,让吴满有教毛岸英种地,还送了一些小米给吴满有作为学费。

总的来说,毛泽东在延安时的住所条件是不断改善的,这也从一个侧面反应了陕甘宁边区的经济发展。边区的耕地面积由1937年的862.6万亩,扩大到1945年的1425.6万亩,8年时间几乎翻了一番。粮食产量由1937年的126万石增加到1944年的175万石,1945年遇到自然灾害,收获量仍达到160万石。边区还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建立起了水平不高,但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

1947年3月初,国民党34个旅23万军队,向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发动重点进攻,出动了大批飞机轰炸延安。毛泽东仍然在王家坪的窑洞里工作,警卫人员请他到防空洞去,他不走。警卫员拣了一块弹片给毛泽东看,他接过弹片在手里掂了掂,说,这个很好啊!可以打两把菜刀用。18日,延安城里已能清楚地听到枪炮声,彭德怀几次催毛泽东撤离,他仍不动。他要等待王震从山西带部队回延安断后。王震到后,周恩来再次请毛泽东动身,毛泽东说吃了饭再走,我们要把窑洞打扫干净,桌椅放端正,茶壶茶杯摆整齐,告诉胡宗南,延安是我们的,我们还要回来的。一直到下午6时多,毛泽东才离开延安,踏上了转战陕北之路。

在转战陕北一年多后,1948年3月23日,毛泽东东渡黄河到山西,从此与陕北土窑洞告别。临行前,他感慨地说:“陕北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