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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与孤独的拥抱
1.4.7.5

看电影和杂志,其实是另一种阅读。绝对是的。80年代,又逢青春时期,谁又能否认电影和杂志的深刻影响。青春的目光里总有着幻想和渴望,挡也挡不住的,尤其在看罗马尼亚电影时。《多瑙河之波》《沸腾的生活》《神秘的黄玫瑰》,头一回看到了金发女人,真正的女人,穿着泳装,在沙滩上奔跑,胸脯高高的,腿长长的,性感,迷人,让人热血沸腾,心中生出种种的幻想。

没想到,电影中的金发女人从屏幕中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我们的面前,教我们罗马尼亚语。先是弗洛里奇格夫人,穿着大喇叭裤,足蹬高跟鞋,胸脯高高的,腿长长的,总是红扑扑的脸蛋,如此的美丽,动人,我都不敢直面,只是低着头,一遍遍跟随着她读单词,读课文,不时地,偷偷抬头看她一眼。罗马尼亚语中,弗洛里奇格,有玲珑花朵的意思。好一朵玲珑花朵啊,向我们展现出了生命的美。接着是丹尼洛夫夫人,白皙,饱满,气度高贵,另一种类型的美女。她把我们当孩子,开心的时刻,喜欢摸一下我们的头。我多么愿意被她摸一下头啊。那简直就是奖赏。有段时间,丹尼洛夫夫人外出办事,总是叫我陪同当翻译。当然很乐意去。每回,任务完成后,夫人都会邀请我到友谊宾馆他们家中小坐一会儿,吃点点心,喝点咖啡。此刻,回忆起来,我都依然能闻到浓郁的咖啡香呢。二十多年后,我到罗马尼亚工作,本该去看看两位女老师的,可内心一直复杂,矛盾,犹豫,最终也没成行。我是在怕时间。怕时间会摧毁她们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

待看到法语系的内部电影时,罗马尼亚电影就被搁置到了一旁。礼堂总是挤得满满的。其他系的男生都涌来了,怀着心照不宣的期待。一出现裸体的镜头,礼堂都会鸦雀无声,那么的静,死一般的静,仿佛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沐浴中的女人,乳房上滴着水珠,臀部闪着光……怎么看都好看,无比的好看。乳房,臀部,都没问题,一旦有情爱镜头,放映员就会将镜头模糊掉,屏幕上只留下朦胧一团。嘘声也就会在那一刻响起。嘘也没用,放映员准是在执行严格的纪律。而这纪律又是为了“保护学生的身心健康的”。现在想想,倒也完全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