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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与孤独的拥抱
1.3.7.2 |抵达,在黄昏时分|
|抵达,在黄昏时分|

出发,抵达,再出发……人生,其实,就是一次次的出发、抵达和再出发。

高科技时代,速度颠覆着时空概念。今日,从北京坐高铁,两个多小时便到新乡,再驱车四十分钟,便抵焦作。而从前,同样的路线,坐火车,起码得六七个小时,再换汽车,又得两三个小时,差不多就是一天的旅程。遥远的焦作,显然已属于往昔。在网络时代,在高铁时代,它已近在眼前。速度改变着世界。城市与城市之间,地方与地方之间,甚至国家与国家之间,都更近了。但现代社会的一个悖论却是:物质空间在不断拉近,心灵空间却在日益疏远。人类因此愈加的孤独。尤其是那些都市中人,在紧张、忙碌和拥挤中,日益感受着“过于喧嚣的孤独”(赫拉巴尔语)。

这时,文学和艺术伸出手,用一道道光,充盈时空,重新唤起人类的感受能力、交流和对话的愿望、回归自然的渴盼,并将心灵气息融入山水,使得山水成为慰藉,成为平衡,成为最后的归宿。文学和艺术有何用处?诗歌又有何用处?人们不断发问。我不知如何回答,只想起《纽约时报》对波兰女诗人希姆博尔斯卡的评价:“她的诗可能拯救不了世界,但世界将因她的作品而变得不再一样。”

就像韩愈、李商隐、竹林七贤们之于中原。倘若没有他们,中原又会丧失多少意蕴和内涵。

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自然地,脑海中就响起了李商隐的诗。情到深处,孤独、思念、期盼,似涓涓细流涌出。这些亘古不变的永恒情愫啊!正如此刻,行驶于中原大地,我的心也已开始隐隐的期盼……

抵达,在黄昏时分。远远看去,一缕金黄笼罩着城市。下车,抬起头,我看到太阳依然悬挂于西边,正符合英国诗人拉金的描绘,酷似正被熔铸的金币,通红通红的,在孤寂的地平线中间,开放地存在。

你好,焦作!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