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张謇与革命党的合离
为了寻求新的安定力量,张謇既认定了袁世凯,所以降心俯就,诸般策划,即使越出了一个绅士有所不为的范围,亦在所不惜。但是要促成袁世凯的大权,亦不能完全置革命党于不顾。让我们回头看看他如何应付革命党。
张謇对于革命党,原无好感,甚且带着偏见。以吴樾炸五大臣事件为例,他曾经抨击革命党为“盗贼”之流,敌意浓厚。但当他决定拥护共和之后,亦决定了与革命党合作。这一转变,似乎不出下面几种因素:
一,比较立宪与革命两党的理想,民权政治一点,是共同相通的。梁启超尝说:“立宪派人不争国体,而争政体。其对于国体,主维持现状……故对于国体,则承认现在之事实;于政体,则求贯彻将来之理想。”[38]换句话说,如果议院政治能够实现,君主民主体制都是可以接受的。这是一个富有弹性的理想。立宪派人固不主张用激烈的手段来改变现状,希望激烈的革命能够避免,但是革命既已发生,其汹涌之势无法遏阻,立宪派人不得不检讨他们的理想与革命主义的同异之处。代议制度是两党共同的信仰,既然他们的国会理想尚待努力,不如顺势同趋,或可实现于来日。[39]张謇对此,似曾反复权衡,这是他要与革命党合作的基本原因。
二,张謇过去之不慊于革命党,大概是因与革命党人无所接触之故。一旦有了接触,他才发觉革命领袖也是大多受过传统文化洗礼,奋发有为之士。张謇初晤黄兴、陈其美、汪精卫、章炳麟等人,是由赵凤昌介绍,在惜阴堂相见。[40]以后频频接触,彼此的观感都有改变,张謇对黄兴有深刻的印象,黄兴亦对他大是好感,此从胡汉民对黄兴的批评中可以得见:
〔黄兴〕骤与立宪派人遇,即歉然自以为不如。还视同人,尤觉暴烈者之祇堪破坏,难与建设。[41]
在张謇尚未实现他的拥袁目的之前,似乎也尝寄望于革命党,尤其是南方的秩序问题,非与革命党携手不可。加上黄兴一再推心置腹,希望共同协力民主共和,两党的合作,已成必然之势。[42]
三,张謇等立宪派人,处身于江浙革命党势力最盛的环境中,似乎觉得不与革命党合作,难保自身的安全。这当然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又因他们的背景与革命党不同,两党过去有许多互不兼容的历史陈迹,不无顾虑。不过,这是消极的合作因素,也是双方不能彻底合作的关键,所以才导致后日两党的由合而分。
四,张謇与革命党合作的最重要原因,仍是与他的拥袁计划有关。如果不能得到革命党的妥协,拥袁不成,大局不易收拾,立宪派避免国家不乱的希望,也将难于实现。
张謇与革命党的合作事实,第一是促成民、清的和议。他与袁世凯的明暗往还,虽是为了个人,但于调和南北,却为重要关键。第二是参加南京临时政府,筹款筹饷。南京临时政府所面临的重大困难之一,为财政问题。黄兴对此认识最深,曾建议孙中山请张謇担任财政总长,俾便筹得财源。由于革命党中有人反对,同时张謇本人亦无意斯职,终于转而出长实业部。但他在财务方面仍尽力不少。革命军攻下南京后,张謇和陈其美、程德全等前往筹组临时政府,此时南京大军云集,声称不发饷不出城。然而饷从何来?革命党人能想到的是两淮的盐税。张謇与两淮盐务关系极深,因此请其设法,由他向盐商会借得二十万元,如此才解决了军队出城问题。[43]
临时政府成立之后的财源,除了两淮的盐税,只增加了上海的关税。两项收入,尚不敷支出八千余万元。张謇劝孙中山举借外债,但缓不济急,仍希望在淮盐方面想办法。张謇不同意过分增加盐商的负担,转用他的大生纱厂作保,向日本三井银行借了三十万元,[44]随后又拨过五十万盐税,总共是一百万之数,[45]临时政府才算勉强渡过难关。
张謇主张举借外债,最先拟以沪杭铁路为抵押,向美国借七百万元,惟因汤寿潜的反对,未能成议。[46]不过最后还是以该路向日本大仓组合借款三百万元,用以向德国购买军火,此项军火运到中国时,政权已转移到了袁世凯的手中。[47]
张謇与革命党的合作是短暂的,为期不过三月。合作中止的原因,显然的,是由于他的联袁计划已经成熟。此外,还有许多直接间接的因素。第一是政见的不同。最明显的例子,是汉冶萍钢铁公司与日本合资的问题。孙中山与黄兴为谋解决临时政府财政上的困难,拟以汉冶萍公司与日本合作,增资三千万,从其中借用五百万作为政府的急需。不知何故,事先未与张謇相商,张謇得悉之后,认为不可,致函黄兴反对:
顷鄂人来书,诘问汉冶萍与日人合办事。鄙人前闻盛宣怀有以该公司抵借款项,转借与政府之说,谓是仿苏路办法,亦不介意。乃今日忽闻集股三千万元,中日各半,由公司转借五百万与政府等语。此事详情,两公必豫知之。顷有急电,请出以慎重,想蒙登览。汉冶萍之历史,鄙人知之最详。综要言之,凡他商业,皆可与他人合赀,惟铁厂不可。铁厂容或可与他国合赀,惟日人则万不可。日人处心积虑以谋我,非一日矣。然断然不能得志,盖全国三岛,无一铁矿,为日本一大憾事。而我则煤铁之富,甲于五洲。鄙人尝持一说,谓我国铁业发达之日,即日本人降伏于我旗下之日。确有所见,非过论也。……
民国政府建立伊始,纵不能有善良政策,为国民所讴歌,亦何至因区区数百万之借款,贻他日无穷之累,为万国所讙笑。……中日合作之说,则万不可行。……此则区区之愚,愿两公熟思而深虑之者。[48]
接着他又电请辞去实业总长之职,虽经孙中山及胡汉民等挽留,仍坚执不移。张謇虽任实业总长,始终未正式到职,[49]既明电请辞,与分裂何异?
其实,反对汉冶萍公司与日本合资,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两党之间在合作时期,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界限,实际上多年来的鸿沟依然存在。张謇时时感到革命党人不能容纳他的立宪派同志。他在致黄兴函中指革命党“轻于拘人击人”,“顾鳌拘后,而北方代表中各人惊走;林长民击后,而各省代表中有心人寒心;昨排秉三〔熊希龄〕,又排蹇季常,又击罗杰。”[50]他们都是立宪派人。此种情形,使立宪派人人自危,自然要引起分裂。[51]
革命党对于立宪派,固然难以要求人人有黄兴、宋教仁等的气度。反之立宪派亦未必对革命党有正确的认识。张謇对革命党有偏见,于孙中山亦不例外。他对于孙中山尝有似是而非的批评:
与中山谈论政治,知其于中国四五千年之疆域、习俗、政教因革损益之递变,因旅外多年,不尽了澈;即各国政治风俗之源流,因日在奔波危难之中,亦未暇加以融会贯通。[52]
综括张謇在辛亥革命中联袁合孙的故事,自有其不得已的苦衷。早先他想维持清政权的延续,及事不可为,转而寄望于袁世凯,因而不得不应付革命党。他对于袁的才能并没有估计错误,然毕竟知之不深。同时对革命党亦乏真正认识。如何解释这一种心理状态?恐怕是进取与保守两种心理因素相互冲突的结果。他要求立宪,是求变、是进取的想法。但他不愿意大变,不愿意把旧制度、旧社会系统完全废去,这是保守性的使然。革命发生了,时代变了,他随着变,这是他进取的一面。但是他要为旧政权寻找一个“光明”的下场,[53]要在旧传统中去找一个继承人,而不去观察、体味近在眼前的新时代的代表者——革命党,这又是他的保守的一面。革命党希望得到他的合作,他并不作反对的表示,这是进取心在支持着他。但是并非全心一意的合作,而且对人对事有一己的看法,这又是保守心理的作祟。总之,积极的进取与保守的影子无时不紧随着他。他想做一个划时代的领袖,所以他有求变的表现;但是受传统的赐予太多,又不愿完全摆脱传统,虽要求改变而不能全变。他是一个士大夫,有领导风气的责任感;他吸收新知,推进新的建设,但是他又怕时代的巨轮转得太快,又有退缩畏惧之感。他知道自己地位崇高,革命党不至于威胁到他什么,但是他又常常顾虑自己的安全。最小的一个例子,他能把自己的辫子剪下,表示他是进取的,但一定要将之妥为收藏,有所不舍,则又是保守的。
无论如何,张謇是拥护共和的。一个典型的传统士大夫能够如此,其他立宪派的态度,可以想见。
[1] 张謇,《啬翁自订年谱》(出版地不详:出版者不详,1925),页70;张謇日记又云:“〔八月〕二十三日诣铁将军,说援鄂,奏速定宪法。铁嘱商张。二十四日,诣张督,申昨说。大否之,谓‘我自能保’,其无心肝人也。”
[2] 张謇,《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3,页37—39。
[3] 原电见“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藏,外交档,《收电簿》。
[4] 张謇,《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3,页39—40。
[6] 张謇,“致袁内阁代辞宣慰使农工商大臣电”,《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3,页40—41。
[7] 张謇,“辛亥九月致内阁电”、“建立共和政体之理由书”,《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3,页41—44。
[8] 有关此类文字,如“复北京内阁歌电”、“与汤蛰先复北京将士促进共和电”等均属之。见《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3,页42—44。
[9] 姚公鹤,“上海报纸历史”,《小说月报》,卷8期1(1917年6月)。以《时报》为例,该报对武昌起义之报导,在“论鄂乱”社论中称革命为乱事,希望清廷能“绥靖叛乱”(宣统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对于革命军文告中痛诋清廷之语词,一概以□□代之。革命发生一星期后之社论“哀哉制造革命之政府”,尚欲以指出清廷之错误,希冀“知所悔悟”(八月二十五日)。九月十一之后,态度改变,称革命军为义师。九月十七之社论“论国民今日不可存疑虑之见”,谓“今日战衅已开,政府与国民决无并存之望,非我灭彼,即彼灭我。”已完全为革命论。新年刊“中华民国立国记”,正月四日,用“中华民国”纪年。
[11] 张謇,“致袁内阁代辞宣慰使农工商大臣电”,《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3,页40—41。
[12] 苏州于九月十五宣布独立,据说是仿效庚子事变时的自保故事。见“程德全传”,《四川云阳县志》,卷33,页6。独立宣言,一说为张謇起草,一说是沈恩孚起草。见“辛亥上海光复前后——座谈会记录”,《辛亥革命回忆录》(四),页3。独立之后,程德全为都督,先拟以张謇为民政部长,应德闳为财政部长,伍廷芳为交涉部长,郑言为司法部长。后以谘议局改为临时省议会,张謇仍任议长,蒋炳章任副议长。都督府人选为:总参谋长程德全自兼,次长顾忠琛、钮永建、陶保晋;政务厅长宋教仁;外务司长马良,次长杨廷栋;内务司长张一麐,次长沈恩孚;财政司长熊希龄,次长姚文枬;通阜司长沈懋昭,次长陶逊;军务司长陈懋修,次长专一爵;参事会长范光启,副会长郑芳荪,多为立宪派人。见“江苏都督府重要人事”,《中华民国开国五十年文献——各省光复》(上),页446。
[13] 张謇的心意,从他日后致徐世昌的函中可见。他说:“辛亥之役,海内骚然,中外人士咸以非洹上〔袁世凯〕不能统一全国,故南中各省拥护不遗余力,凡可巩固中央者,几不惜牺牲一切以徇之,苏鄂两省尤为显著。”见“劝告袁氏退休致徐菊人函”,《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4,页15—17。这是张謇反对袁之称帝而作,悔恨辛亥拥袁,道出了心底的隐痛。
[14] 张謇、程德全、汤寿潜为江浙派三领袖,他们过从密切,函件往还频仍。详见张孝若,《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页163—165。
[15] 关于息楼的记载,严独鹤说:“狄楚青﹝葆贤﹞在时报馆楼上辟有精室,题名‘息楼’,作为朋侪憩坐清谈之所。当革命风云勃起的时候,狄楚青和一些对政治有兴趣,或有关系的友人,常在息楼上聚谈,或对政治有所讨论,于是息楼人物无形中也成为一个自然集合而又含有政治性的小团体。史量才和雷奋都是息楼上的坐客。”见严独鹤,“辛亥革命时期上海新闻界动态”,《辛亥革命回忆录》(四),页84。余芷江说:“时报馆楼上有一个息楼,对外称俱乐部,吃吃喝喝的地方,其实里面都在搞政治活动。赵凤昌、沈恩孚、李平书、狄平子〔葆贤〕、袁希涛、陈
、雷奋、史量才、龚子英,都是息楼里面的人物。”严谔声说:“息楼以张謇为首呢。”见“辛亥上海光复前后”,《辛亥革命回忆录》(四),页3。据《时报》编辑包天笑的说法,革命前,息楼确实是一个俱乐部:“他﹝狄葆贤﹞就收拾了两间房子,安排一些娱乐品,另外雇用了一个茶房,凡是走熟的几位朋友,都请到那里坐,可以随意看报,颇有一些俱乐部的性质。”他认为息楼有四个好处:一、人人可以在此聚会;二、可以招待朋友;三、工作人员休息之处;四、避免来往人直入编辑室。但同时又说:“只有几个极熟的人方到这里来。”见包天笑,《海上蜃搂》(上海,1926),页141—142、148。按息楼在包著中隐为“止楼”,可以想见在辛亥时,成了一个秘密处所。
[16] “惜阴堂”是赵凤昌的私人书斋。地方宽敞,时人在此之会议多半有记录。记录簿现藏北京图书馆。辛亥革命时出入惜阴堂的人物有张謇、汤寿潜、张元济、黄炎培、温钦甫、史量才等人。见严独鹤,“辛亥革命时期上海新闻界动态”,《辛亥革命回忆录》(四),页84。按赵凤昌为《申报》大股东之一,著有“惜阴堂笔记”(见《人文》,卷2期8),偶亦提及时人轶事。赵凤昌之子赵尊岳著有“惜阴堂辛亥革命记”(油印本);逯耀东,“辛亥革命前后张謇的转变”一文中略有征引。见吴相湘编,《中国现代史丛刊》(五)(台北:正中书局,1964),页213—229。
[17] 黄炎培,“我所亲历的辛亥革命事实”,《辛亥革命回忆录》(一),页62—63。
[18] 黄炎培,“我所亲历的辛亥革命事实”,《辛亥革命回忆录》(一),页62—67。
[19] 张謇,《张謇日记》(宣统三年五月二十七日),“观直隶别馆,颇觉袁为直督之能任事,此人毕竟与人不同。”
[20] 吴闿生沈祖宪编纂、,《容庵弟子记·四卷》(台北:文星书店,1962),卷3,页18;李剑农,《中国近百年政治史》(台北:商务印书馆,1957),页233。
[21] 《张謇日记》,宣统三年五月十一日,“午后五时至彰德,访袁慰庭于洹上村。道故论时,觉其意度视二十八年前大进,远在录录〔碌碌〕诸公之士。其论淮水事,谓不治,则人将以是为问罪之词。又云,此等事乃国家应做之事,不当论有利无利,人民能安业,即国家之利,尤令人心目一开。”张謇在自订年谱中对袁的评语为“议论视二十八年前大进”。改动了两字。
[22] 刘厚生,《张謇传记》(上海:上海书局,1985),页181—182。
[25] 张静庐编,《辛亥史料》,册107—109(北京图书馆藏,抄本),转见徐仑,“张謇在辛亥革命中的政治活动”,收入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北京:中华书局,1962),页408—425。
[26] 张静庐编,《辛亥史料》,册107—109,转见徐仑,“张謇在辛亥革命中的政治活动”,收入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页415。
[28] 张孝若,《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页150。
[29] 张孝若,《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页150。
[30] 张静庐编,《辛亥史料》,册107—109,转见徐仑,“张謇在辛亥革命中的政治活动”,收入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页408—425。
[31] 张静庐编,《辛亥史料》,册107—109,转见徐仑,“张謇在辛亥革命中的政治活动”,收入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页408—425。
[32] 张静庐编,《辛亥史料》,册107—109,转见徐仑,“张謇在辛亥革命中的政治活动”,收入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页408—425。
[33] 同上。袁世凯复张謇电:“张季直大人:鄂鱼电悉,国会公决,系朝廷存亡关键,须经皇室同意,非行政官所得擅专,扱多困难。连日协商,渐有头绪,已迭电少川矣。凯阳第一电。”
[34] 原电见《辛亥革命》(八),页172—173、175。
[35] 北方军人公开要求共和之后,张謇与汤寿潜曾有电文公开表示欢忱,谓“尚望〔军人〕作华盛顿之助”,是连续的拥袁计划。原电见张謇,“与汤蛰先复北方将士促进共和电”,《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3,页44。
[36] 张静庐编,《辛亥史料》,册107—109,转见徐仑,“张謇在辛亥革命中的政治活动”,收入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页408—425。
[37] 张謇,“为时局致袁总统函”,《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4,页7—8。
[38] 梁启超,“初归国演说辞”,《饮冰室文集》,卷29,页4。
[39] 民国初年,原立宪派人士争国会,反对袁世凯的帝制,亦皆本于此一观念。
[40] 据黄炎培说,赵凤昌在革命党与立宪派之间,为一穿针引线者。见黄炎培,“辛亥革命前后之上海与上海新闻界”,《国讯》,期314;参看刘厚生,《张謇传记》,页182;“辛亥上海光复前后——座谈会记录”,《辛亥革命回忆录》(四),页15;严独鹤,“辛亥革命时期上海新闻界动态”,页84;张国淦,《辛亥革命史料》,页292。
[41] 胡汉民,“胡汉民自传”,收入中国国民党党史史料编纂委员会编辑,《革命文献》(台北:文物供应社,1958),第3辑,页58。
[42] 薛君度谓黄兴在议和时期对革命党有极大的影响力,权力甚而大过孙中山。见Chün-tu Hsüeh,Huang Hsing and the Chinese Revolution(Stanford,Calif.: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61),p.129;证诸刘厚生的记载,这种看法大致是可靠的。见刘厚生,《张謇传记》,页195。
[43] 张謇,《啬翁自订年谱》,页72;Samuel C.Chu,Reformer in Modern China:Chang Chien,1853 1926(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65),p.76.
[44] Chün-tu Hsüeh,Huang Hsing and the Chinese Revolution,pp.131 132;Samuel C.Chu,Reformer in Modern China: Chang Chien,1853 1926,p.72.
[45] 张謇,《啬翁自订年谱》,页73;徐仑,“张謇在辛亥革命中的政治活动”,收入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页418—419。
[46] “宣统三年十月二十二日上海探电”,《辛亥革命》(五),页399;张静庐编,《辛亥史料》,册107—109,“赵凤昌、庄蕴宽致汤寿潜密电”;转见徐仑,“张謇在辛亥革命中的政治活动”,收入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页417。
[47] 刘厚生,《张謇传记》中说:“还有一项秘密事件,是任何官私文书所不载……黄兴曾以陆军部长之资格,向德商某洋行购德国最新式之武器,其价额总数在三百万元左右。而所付定银,则在总额百分之五十以上。原订六个月内交货。为袁世凯侦知,将该洋行买办秘密诱至北京,不惜巨资,令其唆使该洋行将此项军械悉数改送天津交货。”(页201—202)
[48] 张謇,“为汉冶萍借款致孙总统、黄部长函”,《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4,页5—6。
[49] 详见张孝若,《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页174—178。
[50] 张謇,“为时政致黄克强函”,《张季子九录——政闻录》,卷4,页4—5。
[51] 参看丁文江编,《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初稿》,页350。
[52] 张謇,“追悼孙中山演说”,《张季子九录——文录》,卷17,页11—12。张謇对孙中山的批评,日记(民国元年元月三日)中谓:“与孙中山谈政策,未知涯畔。”
[53] 清帝退位诏是张謇草拟的,退位后的年俸,是张謇设计的。见张孝若,《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页153—1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