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吉翂击鼓救父

中国古代的“登闻鼓”是上达民情的一条重要渠道，“击鼓鸣冤”成为百姓直诉的重要形式。

故事

南北朝时期，湖北襄阳有一位少年叫吉翂（fēn），他在11岁时母亲就生病去世了。

不久，他在原乡县当县令的父亲遭奸吏诬陷，被逮捕押到京城，关进了大狱。狱吏的严刑逼供，迫使他父亲认罪，接下来就将被判处死刑。

吉翂闻讯后只身去衙门大殿击鼓高呼：“各位清官大人！你们要为我这孤儿做主!我要替父偿命！替父偿命！求求你们，清官大人！……”声音之凄切，哀容之凄惨，催人泪下，围观者人山人海。

此事惊动了梁武帝，他也深感惊奇，于是给司法官蔡法度下令说：“吉翂请求以死偿父命，孝义实在可嘉，只是他还是个孩子，所以他未必能想出这个主意，你可以严加威胁和诱哄，审得实情。”

蔡法度接受任务回到衙署，在公堂上摆满绳索刑具，厉声问吉翂：“你替父去死，皇上已经允许，接下去就应该处死；但刀锯无情，你真的想死吗？你到衙门来大闹是谁出的主意？那人姓什么叫什么，你要一一如实回答。假如你有反悔，我也答应你。”

吉翂回答说：“我虽愚昧无知，但谁不知道死可怕呢？只是弟弟们都还年幼，唯有我年长，不忍心看着父亲被处死，让自己苟活下去，这是我自个儿的想法。如今我为救父亲不惜一死，这不是小事，又有谁能指使我？皇帝恩准我替父去死，这对我来说好比成仙，有什么好反悔的？”

蔡法度知吉翂已经铁心，威胁无用，就转而诱哄，对他说：“皇上知你父亲无罪，马上就要释放他了，我看你神采奕奕、仪表堂堂，是个好孩子，假如现在回心转意，你们父子可双双活命。为何苦苦要求去死呢？”

吉翂回答说：“我已表达明白，为父偿命，别无他想。如今我合上眼睛，听凭你处死，再无一言可答！”

吉翂刚被关押时，狱吏依法将很重的脚镣手铐都给他戴上，蔡法度可怜他年幼，命人将他的脚镣手铐摘去，另让人给他换一副小的。

吉翂说：“我请求替父去死，身为一具死囚，只应增加刑具，怎么能减少呢？”始终不肯减去身上的刑具。蔡法度把这一情况全部上奏，梁武帝深受感动，于是下令释放了吉翂和他的父亲。

丹阳的执政官王志得知吉翂的全部情况后，深受震撼，请吉翂在丹阳住下，想在第二年年初，作为孝道笃厚的优秀人物向朝廷举荐。

吉翂说：“王志大人真是小看和误解了我啊!父亲受辱，儿子就该去死，道义本应如此，假如我借此名声去接受举荐，那就是借着父亲博取名声，这便是奇耻大辱啊！”

吉翂拒绝了王志的要求。吉翂十七岁时，参与公开应召成为本地最年轻最受百姓欢迎的官员。出监万年县，代理县令一年，教化感动百姓，仁义之风盛行。

点评：这是一曲对华夏少年勇敢、坚毅、孝道的不朽赞歌。

吉翂，字彦霄，冯翊（yì）莲勺人也，世居襄阳。翂幼有孝性。年十一，遭所生母忧，水浆不入口，殆将灭性，亲党异之。天监初，父为吴兴原乡令，为奸吏所诬，逮诣廷尉。翂年十五，号泣衢路，祈请公卿，行人见者，皆为陨涕。其父理虽清白，耻为吏讯，乃虚自引咎，罪当大辟。翂乃挝登闻鼓，乞代父命。高祖异之，敕廷尉卿蔡法度曰：“吉翂请死赎父，义诚可嘉；但其幼童，未必自能造意，卿可严加胁诱，取其款实。”法度受敕还寺，盛陈徽（huī）纆（mò），备列官司，厉色问翂曰：“尔求代父死，敕已相许，便应伏法；然刀锯至剧，审能死不？且尔童孺，志不及此，必为人所教。姓名是谁，可具列答。若有悔异，亦相听许。”翂对曰：“囚虽蒙弱，岂不知死可畏惮；顾诸弟稚藐，唯囚为长，不忍见父极刑，自延视息。所以内断胸臆，上千万乘。今欲殉身不测，委骨泉壤，此非细故，奈何受人教邪！明诏听代，不异登仙，岂有回贰。”法度知翂至心有在，不可屈挠，乃更和颜诱语之曰：“主上知尊侯无罪，行当释亮。观君神仪明秀，足称佳童，今若转辞，幸父子同济，奚以此妙年，苦求汤镬（huò）？”翂对曰：“凡鲲鲕（ér）蝼蚁，尚惜其生，况在人斯，岂愿齑（jī）粉。但囚父挂深劾，必正刑书，故思殒仆，冀延父命。今瞑目引领，以听大戮，情殚意极，无言复对。”翂初见囚，狱掾依法备加桎梏，法度矜之，命脱其二械，更令著一小者。翂弗听，曰：“翂求代父死，死罪之囚，唯宜增益，岂可减乎？”竟不脱械。法度具以奏闻，高祖乃宥其父。丹阳尹王志求其在廷尉故事，并请乡居，欲于岁首，举充纯孝之选。翂曰：“异哉王尹，何量翂之薄乎！夫父辱子死，斯道固然；若翂有靦面目，当其此举，则是因父买名，一何甚辱。”拒之而止。年十七，应辟为本州主簿。

——素材源自《梁书·卷四十七》

晓皮读书

晓皮：吉翂太勇敢了！自己替父亲去死。妈妈，如果是我可能做不到……

妈妈：吉翂太懂事太勇敢了，我也佩服！你做不到很正常。一个小孩子，还未成人，不能为任何事情去死，必须要好好成长保护生命。当然，你长大后，需要为人类正义的事业献出生命时，也应当义无反顾。

晓皮：是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