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十多年前就给中南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的研究生讲授《论语》了。由于课时的限制,从来没有完整地讲过一遍。2008年发了一个宏愿,要把几部主要的经典著作一本一本地完整地讲一遍,录了音,整理出讲义来。课时不够没关系,只要学生愿意听,我就一直讲下去,直到把整本书讲完。让我高兴的是,学生很愿意听,很多学生去年听了今年又来听,读三年书完整地听我讲了三部经典。
《论语》讲完后我请学生帮我把录音整理出来。学生整理录音时,我把十多年前的教案给了他们,要他们把教案上面的注释和讲授要点融合到整理的讲义中。所以讲义中的注释显得有些粗糙,口语中夹杂有半文的语句。这是一种记忆,几次想作点润色最终都放弃了。第一到十二章都是杨丹整理的,其他各章分别由汪衡珍(十三、十九章)、丁莹(十四章)、张杰(十五章)、陈亭廷(十六章)、蔡敏力(十七章)、袁敏(十八、二十章)整理。也有一些章节没有录上音,是我自己根据记忆整理的。学生整理录音的风格各不一样,有的几乎是一字一句记录录音,有的则对口语作了一些润色,有的则只记了大意。有两个学生印象很深。一个是杨丹,她是我自己门下的学生,整理的章节最多。杨丹讷言敏行,踏踏实实,没有半句怨言。整理完第十二章后,我自己都觉得她帮我做的事情太多了,就把剩下的分给了其他学生。汪衡珍同学主动承担了两章,但别的同学都整理完了,她一章也没交出来。一天她从老家打电话来说,家里有点事,录音请别人在整理,过两天就会送来,并一再地道歉。一字不漏照实记录的章节就是她请人整理的。后来才知道,那段时间她父亲得了重病,她在家里照顾父亲,这让我既感动又愧疚。
后来的几个讲义就没要学生整理了。我是受过马克思主义教育的人,要学生给我做事,总有一种成了剥削阶级的罪恶感。而主要的原因是学生整理的东西太接近讲课时的口语,表达不清的地方、啰唆重复的地方没有进行较好的处理。自己整理的时候,先也是像学生那样听一句整理一句,后来则是听一段整理一段,再到后来干脆不听录音了,模仿着上课的口气进行整理,只在思维停滞的时候,打开录音听一听。从2008年到2014年,花了7年的时间,陆续整理出了《论语讲义》《老子讲义》《礼记选讲》《孟子讲义》《庄子讲义》。《论语》和《老子》是边讲边整理的。后来因为给一本杂志写专栏,又接受了一门新课需要较多的时间备课,《礼记》《孟子》和《庄子》是讲完课隔了一两年才整理的。
讲授经典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快乐来自与古代圣贤的交往,也来自与身边学生的交往。古代的经典不像现代的著作,是“原始叙事”,圣贤们真切地生活在经典中,阅读古代经典就像在与圣贤对话,是心与心的交流。身边的学生更是真真切切的,讲授经典的课堂上不仅仅是思维的活动,更多的是情感的活动、心灵的沟通。教育要培养完整的人,古代经典的教育是必不可少的。
2015年1月27日于阳光100青砚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