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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论集
1.4.15 深掘长安节日资源共建民族精神家园
深掘长安节日资源共建民族精神家园

从民俗学、历史地理学、文化生态学角度对中国传统节日进行梳理、挖掘、研究,不难发现一个重要事实:中国传统节日与文化底蕴丰厚的长安渊源紧密。春节以正月为岁首,贴门神、朝贺礼;元宵节张灯、观灯;清明节扫墓、踏青、郊游、赏牡丹;上巳节祓禊;七夕节乞巧;中秋节赏月、食月饼;节日间的皮影戏,长安鼓乐……这一桩桩有趣的节日习俗无一不源于长安。长安不仅是周、秦、汉、唐千年古都,同时也是这一时期中国传统节日文化的破晓地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

从文化学的角度来看,长安传统节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中华文化的发展,而且决定着中华文化的内在结构和价值取向。

中华民族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创造了灿烂的中华文明,形成了优良的文化传统,它们不仅成为凝聚中华民族的精神纽带,而且对世界文明做出了重大贡献。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中断的古老文明。无可否认,这其中有许多因素和原因,但笔者认为,长安传统节日作为一种共同的精神“黏合剂”和社会结构的“稳定器”,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主要是由长安传统节日内在的价值规范和外在的行为规范所决定的。总体来说,长安传统节日具有以下四大特征:

一是形成的原生性。纵观长安传统节日的产生、发展和变迁,不难看出,它是以基于古长安为中心的关中地域文化为根基的节日“仪式”的外在体现,不是外来节日的移植或嫁接,虽在某种程度上融入了其他地域或民族的积极养分,但从主体来看,是发轫于关中文化的根底。

二是参与的广泛性。从参与的主体来看,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黎民百姓,在传统节日上,社会各个阶层都自觉不自觉参与其中;从参与的方式来看,具有高雅与通俗兼容的广泛性,各群体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参与其中,表达对节日的喜悦;从参与的时间来看,从正月的春节到九月的重阳,几乎每个季节都形成了自己独有的节日,而有的节日历时长达半月之久,如春节,无不显示其参与时间的广泛性;从参与的地域看,更是不分北国南疆之远,庙堂江湖之别,有着巨大的空间广泛性。

三是传播的持久性。长安传统节日不像其他临时性的庆典或文化活动,此有彼无,而是自产生以来,年复一年、祖祖辈辈绵延至今的民族活动,其传播的持久性是其他任何活动所无法比拟的。

四是影响的深刻性。一种民族传统节日习俗的形成,无疑是源于该民族心理结构、性格特征、思维方式、审美情趣等深层结构,正是这些文化层面的深层结构决定了中国传统节日的内容与形式。反过来,一旦节日习俗成熟定型,又会通过“仪式”规范、大众引导和自身默会的方式渗透到人们的心理结构、性格特征、思维方式和审美情趣中,并通过长期的历史积淀,形成一种带有质性的思维定势和行为方式,从而对民族文化产生深刻而久远的影响。长安传统节日正是如此。

正是由于长安传统节日具有形成的原生性、参与的广泛性、传播的持久性和影响的深刻性这四重特性,从而深深地影响着中华文化的发展,具体表现为经久不息地延续着中华文化的血脉。首先,形成的原生性保证了中华文化纯质的文化基因,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独特的能够顽强抵御外来异质文化破坏和损伤的肌体防御体系,从而使得中华文明成为四大文明中唯一没有中断的一脉。其次,参与的广泛性为传统文化的延续传播构筑起广阔的社会平台,并最广范围、最大限度地激发起全社会传承弘扬民族文化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成为推动传统文化的强劲动力。再次,传播的持久性为传统文化的延续传播周而复始地注入强心剂,从而使其在不断强身健体的同时增强韧性。最后,影响的深刻性为传统文化的延续传播提供了深层次的精神土壤和受众群体的心理基础。

由上可知,正是长安传统文化具有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发展的创新特质,促使中华文化的发展充满活力,富于激情,也正是这一“吐故纳新”的特质,从而使得长安传统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决定着中国文化的价值取向。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看,一个民族的节日风俗既是展示该民族文化的橱窗,同时也是该民族文化内在特质、深层内涵的外化,其内容、特征折射出的价值追求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该民族文化的价值取向。纵观长安传统节日文化,其价值追求主要表现为包容性、伦理性、和合性、实用性、自觉性等方面。比如,就和合性而言,平日间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之间的恩

怨摩擦都可以在吉庆祥和的节日气氛中得以化解。再如直觉性,长安传统节日从内容到形式注重强调的是人对礼仪、习俗、生活的参与、体验和直觉顿悟,而很少,甚至几乎没有带有抽象色彩的内容和成分。

长安传统节日的上述价值追求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决定着中华文化发展的价值取向。因为长安作为中国十三朝古都,尤其是周、秦、汉、唐时期,长期作为中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独有的地缘优势使其传统的节日习俗必然深深影响和左右着中国文化发展的价值取向。中华文化内容丰富、特色鲜明,其价值取向可概括为开放包容、求实致用、中庸和谐、直觉顿悟等方面,而这正与长安传统节日的价值追求相一致。这绝不是历史的巧合。应该说,这是长安传统节日文化价值追求对中华文化渗透影响的必然结果。

由上可知,长安传统节日不仅对中华文化的内在结构、精神追求方面有着深刻的影响,而且它本身就是中华文化最鲜活、最直接、最丰富的表现和载体。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文化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虚无地存在,它必定体现在物态层面的名胜古迹、景观建筑;制度层面的礼法规范、制度约定;行为层面的风俗民情,包括生计民俗、生活民俗、时令风俗、信仰风俗;心态层面的文学、艺术、教育、哲学、宗教等。反观长安传统节日,不管是节日的展演场所、组织机构,还是仪式规范、社会价值,无不处处展现着中华文化的灵魂,长安传统节日的一个符号、一件服饰、一首舞曲、一段念唱、一件道具、一张脸谱等就是中华文化最鲜活、最温暖的面部表情和灵魂载体,是中华文化的“活化石”。

胡锦涛同志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指出:“弘扬中华文化,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作为民族独特精神气质和价值取向的共有精神家园,是民族安身立命的所在、生存发展的支撑、身份归属的标志,是维系民族共同生命的最根本力量。与此同时,作为影响、规范、决定中华文化价值取向的长安节日这一个体的精神家园,在构建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今天,应当发挥更为积极的创造性作用。具体来讲要做到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认真挖掘和提炼长安传统节日中有益的思想价值。充分研究挖掘长安传统节日文化价值,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是建设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重要途径。我们要深刻认识长安传统节日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按照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要求进行科学梳理,挖掘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内容,进行深入研究和阐发,并结合新的实践不断发扬光大。这种传承和创新是为了在历史的高起点上创造出符合当代精神和时代潮流的新文化,促进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建设。

第二,重视长安传统节日保护,增进文化产品服务。保护长安传统节日就是保护中华民族赖以生存、发展和走向未来的文化根基。要全面认识长安传统节日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开发利用长安传统节日文化资源,不断创造新的文化样式,催生新的文化业态,把更多更好的表现中华文化的精神产品和食粮奉献给人民,以推进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建设。

第三,开展长安传统节日宣传教育,丰富传播方式和载体。培育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离不开对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和把握。这就要求开展面向大众的长安传统节日宣传普及教育,通过出版读物、媒体宣传等各种形式,阐释长安传统节日精神,促进民族文化认同。把民族文化教育渗透到群众性文化活动、精神文明创建活动中去,发挥长安传统节日的文化传承功能,让更多的人喜爱长安传统节日,成为长安传统节日的承载者、传播者。要推动现代数字、网络技术成为传播长安传统节日的重要载体,建立网上长安传统节日宣传教育阵地,最大限度地提升中华文化的传播力和影响力。

总之,发挥长安传统节日在构建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中的作用,要求我们在新的历史起点上铸造中华文化新辉煌,这就必须依托历史、立足现实,尊重过去、面向未来,以礼敬、自豪的态度善待长安传统节日文化,通过挖掘整理和科学扬弃,使中华民族的精神血脉得以延续,始终保持中华文化的鲜明个性和独立品格,最终推进民族共有精神家园建设的伟大进程。

(载《西安晚报》2008年6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