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黄帝一降临人间就很传奇，不多久就会咿呀说话，进入少年时代敦敏好学，与众不同，尤其是长大成人以后更聪颖过人。还在十岁那年，他就深知神农氏为政之非，立志改弦易辙，刷新政令。^[1]黄帝虽然身处高位，但从不以一个最高统治者自居，始终与民同甘苦，共患难，正如他自己所说：“予居民上，摇摇，恐夕不至朝；惕惕，恐朝不及夕。”^[2]在日常生活中，他不仅要求自己，而且要求百姓必须做到“声禁重，色禁重，衣禁重，香禁重，味禁重，室禁重”^[3]。

正因为这样，黄帝特别注重修德立义，以德治天下。他制定“君臣上下之义，父子兄弟之礼，夫妇妃匹之合”^[4]，使人各明其分，各安其位，彼此以仁义之心相待。早在神农氏衰微之际，黄帝即开始修德抚民，以致人们纷纷背离神农而归附于黄帝。^[5]尤其是黄帝做了部落联盟酋长之后，更是以德经天地、纪人伦、序万物，以信与仁为天下先，广施恩泽于百姓，于是天下大治，宇内和平。^[6]

黄帝在务修德政的前提下，特别注重老百姓的繁衍生息。在当时已经出现农业的生产和生活条件下，他以其聪明的才智充分认识到，只有挖掘土地的潜力，广耕耘，勤播种，才能使人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为此，他率领百姓“时播百谷草木”，并“淳化鸟兽虫蛾，旁罗日月星辰水波土石金玉，劳勤心力耳目，节用水火材物”。^[7]《黄帝内传》《论语谶》等书对此都有明文记载：

黄帝升为天子，地献草木，述耕种之利，因之以广耕种。^[8]

轩（黄帝）知地利，九牧昌教。^[9]

无需详加论证，只要人们看看下面一些资料，便可深知黄帝以德治天下的丰功伟绩：

黄帝德冠帝位。^[10]

黄帝之初，养性爱民，不好战伐，而四帝各以方色称号，交共谋之，边城日惊，介胄不释。黄帝叹曰：“君危于上，民不安于下，主失于国，其臣再嫁。厥疾之由，非养寇耶？今取民萌之上，而四道亢衡，递震于师。”于是遂师营垒，以灭四帝。向令黄帝若不龙骧虎变，而与俗同道，则其民臣亦嫁于四帝矣。^[11]

黄帝之治天下也，其民不引而来，不推而往，不使而成，不禁而止。故黄帝之治也，置法而不变，使民安其法者也。^[12]

黄帝治天下……日月精明，星辰不失其行；风雨时节，五谷登熟，虎狼不妄噬，鸷鸟不妄搏；凤凰翔于庭，麒麟游于郊，青龙进驾，飞黄伏阜，诸北、儋耳之国，莫不献其贡职。^[13]

耕者不侵畔，渔者不争岸，抵市不预，贾市不开，鄙商旅之人相让以财，外户不闭，是谓大同。帝理天下十五年，忧念黎庶之不理，端聪明，进智力，以营百姓。是时，庶民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无羡欲之心，邻国相望，鸡犬相闻，至老死不相往来。^[14]

（黄帝）置四史以主图籍，使九行之士以统万国。九行者，孝、慈、文、信、言、忠、恭、勇、义，以观天地，以祠万灵，亦为九德之臣。诏令百辟、群臣爱德教者，先列珪玉于兰蒲席上，然沈榆之香，舂杂宝为屑，以沈榆之胶和之为泥以涂地，分别尊卑华戎之位也。^[15]

耕父推畔，道不拾遗，狗彘吐菽粟，而城郭不闭，人保命而不夭，岁时熟而亡凶，天地休通，五行期化，故风雨时节，而日月精明，星辰不失其行，蓂荚屈轶，紫房頳茎，史不废书，海不扬波，山不爱宝。翠黄伏樎，兹白恋皂，焦明欢阿，而龙麟扰于阶除。曰蟹虹螾，禺蛄牛蚁，黄神黄爵，白泽解荐，府亡虚日。是以九瀛仰化，诸北贡职，杨裘柜鬯，贯匈长股，莫不来庭而依朔。^[16]

我们丝毫无意于烦加例举、铺陈堆砌以扩大篇幅，只是由于本章主题所限，不得不让读者透过繁富的事实以获得贴切的结论。不必讳言，上述诸论有不少溢美之词和诸多附会之处，比如《轩辕黄帝传》把由孔子提出而经《礼记·礼运》加以具体描绘的大同世界和老子设想的小国寡民之世上推于黄帝之时，显然就是一种比附。然而，尽管如此，人们却不能不承认，这些文献资料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从不同侧面反映了黄帝时代的历史真实。

黄帝不仅在本部族内行仁义，重德治，而且“圣德光被”^[17]，慈爱之心和仁义之举波及周边少数民族，正如《尸子》所说：“四夷之民，有贯胸者，有深目者，有长肱者，黄帝之德尝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