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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工匠研究
1.10.4.2 二、缄默知识对教学改革的启示
二、缄默知识对教学改革的启示

认识和理解生活中的缄默知识是整个教学改革必要的思想前提,也是切实提高教学质量和效益的一个重要条件。

在新一轮职业教育改革行动中,有一种大家比较熟悉的现象:许多教师尽管掌握了许多新的教学观念,从理智上说,他们也认同这种教学观念,但在实际的教学行为中,却不能很好地体现新的教学观念。这是什么原因呢?在学生的学习实践中,还存在着另一类现象:一些学生总是在一些问题上犯同样的错误,这又是什么原因呢?毫无疑问,造成这些问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过从认识论的角度来看,他们有着相同的认识论根源:老师头脑中的缄默知识在起干扰作用。因此,认识缄默知识及其对教学实践和教学改革的影响,有助于提高教学改革的成效,提高学生学习的质量。

(1)缄默知识在教学中的作用不可漠视。不难发现,在教学过程中,不仅存在着大量的显性知识,而且也存在着大量的缄默知识。从类型上说,既存在着教师的缄默知识,又存在着学生的缄默知识;既存在着有关具体教学内容的缄默知识,又存在着有关教师和学习行为的缄默知识;既存在着与人文知识学习有关的缄默知识,又存在着与社会知识和自然知识学习有关的缄默知识。所以,构成教学认识论基础的不仅包括那些显性知识,而且也包括了大量的缄默知识。

然而,在教学过程中存在大量缄默知识,以前并没有注意或没有给予充分注意,至于其在教学活动中所产生的影响则更缺乏充分的认识和研究。忽视教学活动中大量缄默知识的存在和作用的结果:各种各样的缄默知识在教学活动中自发地产生影响。那些对教学活动有益的缄默知识或许没有得到有效的利用,而那些对教学活动不利的缄默知识又可能干扰和阻碍教学活动的进行。我们平常所说的教学“难点”,一方面可能是由于课程知识本身的复杂性,另一方面可能是由于学生所拥有的缄默知识与课程知识不一致造成的。显然,在教学过程中师生对缄默知识的无知及由此导致的缄默知识自发作用,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教学改革的成效,影响教学中难点问题的解决。

(2)在教学改革中如何面对缄默知识。从缄默知识的角度来看,当前的教学改革需要特别关注如下几点:

教师必须意识到教学生活中存在大量的缄默知识,必须改变知识就是显性知识“传递”的观念以及学生对知识是“无知”的或“不成熟”的主体观念;必须认识到学生带到课堂上的不仅有眼睛、耳朵和良好的记忆力,而且也有不知从什么地方所获得的大量缄默知识,包括缄默的概念、命题或思维模式等。这些缄默的知识尽管从显性知识的角度来看是不完善、不清晰的,但其对于学生的生活及认识却具有基础性的作用。为此,教师必须反思自己的缄默知识以及这些缄默知识与自己的教学行为存在的内在联系,必须努力认识和理解学生的诸多缄默知识以及缄默知识对学生学习行为可能产生的影响。

认识和理解教学中缄默知识关键的一步就是要使其“显性化”,从而才能够对其加以检讨、修正或应用。实际上,一方面,教学过程是传递、掌握和批判显性知识的过程;另一方面,教学过程也可以说是使缄默知识显性化并使其得到检讨、修正和应用的过程。这两个过程是内在统一的,是完整教学认识过程的两个方面。从性质上看,使缄默知识显性化是一种语言过程,也是一种符号化的过程、一种自我反思的过程。作为一种语言过程,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应该坚决克服那种“满堂灌”和“一言堂”的习惯,使教学过程变成师生双方以及同学之间真诚的、自由的对话过程。在真诚的、自由的对话过程中,对话双方都不是固守教材知识,而是努力对教材知识或对方所提问的理解。正是在对话这种语言形式中,每一个人缄默的认识立场、观点或模式才能伴随着具体见解显现,从而既可以为自己也为他人所认识和理解,并在此基础上精心检讨、修正、批判或利用。在那种缺乏对话的课堂里,师生双方既不可能认识和理解他人的,也不可能认识和理解自己的缄默知识。作为一种符号化的过程,在课堂教学中,教师应该努力帮助学生将那些难以厘清的知识用一些特殊的符号如概念、关系、图形等表现,从而对他们进行理性分析和检验。起初,这种表征可能是非常不能令人满意的,但在不能令人满意的表征中,也就能够比较完整或清晰地呈现学生的缄默知识。作为一种自我反思的过程,首先教师要反思自己的缄默知识,包括自己对学生、教学、课堂管理以及一些具体学科的缄默知识。其次,教师要帮助学生反思他们在学习活动中的缄默知识,使他们学会不断从自己显性的观点和想法中分析自己所使用的缄默知识,特别是那些缄默的认识模式,从而不断地提高他们元认识的水平,提高他们对学习的自我分析和自我管理能力。

(3)重新审视“实践教学”的价值。在以往的教学理论和实践中,实践教学是与课堂教学相对而言的,主要是指通过实践的途径使学生对课堂中所学的知识有更为深刻的理解和应用。因此,在传统教学体系中,实践教学是依附于课堂教学的,被看成是课堂教学的延伸和补充。这种价值定位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实践教学的进行。从缄默知识的理论来看,科学知识的生产,并不完全是客观和理性的过程,其中包括了大量个体缄默知识的参与。没有个体缄默知识参与,就不会有任何科学事实和科学问题的确定,就没有任何科学证据的产生并发挥辩护的作用,也就不会有任何科学的发现。然而,这些对科学发展有益的缄默知识,例如,科学的理想和信念、科学的经验和技巧、科学的态度和精神等,却很难与其他类型的缄默知识一样通过正规的教育渠道加以传递和掌握,在很大程度上只能通过实践中的个体摸索、顿悟以及科学同行之间在科学活动中大量随机的相互交流和切磋来实现。教育若要想培育学生的知识创新意识、素质和能力,只向他们传递已有的显性知识成果和方法是不够的,还必须使他们掌握大量缄默的认识信念、概念、框架、方法与技巧等。而这些在课堂教学中是做不到的,因为课堂教学以传递理解和掌握显性知识为主,而不是以获得缄默知识为主。因此,无论是高等教育还是基础教育,要想培育学生的知识创新意识、素质和能力,就必须在注重改革课堂教学、提高课堂教学质量的同时,重视学徒制形式的实践教学,重视丰富多彩的科学实践、社会实践和艺术实践等。重视实践教学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引用与检验显性知识,而且更是为了从中获得在课堂上学不到或无法理解的相关缄默知识。同时,实践教学的设计也必须考虑这种缄默知识的要素,而不能够仅从显性知识的引用与检验方面来考虑。从教学工作的各个实际环节来说,特别是从备课和教学评价环节来说,都应该考虑相应的缄默知识。众所周知,备课一般包括“三备”,即备教材,备学生,备教法。传统意义上的“三备”主要考虑的是熟悉教材,了解学生已有的知识基础以及如何围绕着教材知识的掌握组织课堂教学等,学生的缄默知识基本上没有得到考虑。从缄默知识的理论出发,教师在备教材时,不仅要像以往那样理解教材知识及其结构,而且要考虑学生在相应问题上可能存在的缄默知识及其影响;在备学生时要关注学生已经掌握的那些缄默知识和缄默认识模式;在备教法时,不仅要备显性教材知识的教法,而且要备那些缄默的个体知识的教法;不仅要备如何使学生掌握显性的教材知识,而且要备如何使学生的缄默知识和缄默认识模式显现,还有如何检验、批判、修正和利用缄默知识。由于缄默知识主要来源于个体的生活境遇,因此在备课过程中,教师应该关注由于生活境遇特别是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所带来的缄默知识差异,并由此造成学生个体解释或理解教材知识时认识框架和行为的不同。对这种不同的认同、尊重和关注可能是真正的实施因材施教原则的思想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