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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黄金时代诗选
1.34.3 夜晚我坐车驶过漆黑的街道……
夜晚我坐车驶过漆黑的街道……

夜晚我坐车驶过漆黑的街道,

在阴晦的日子我凝神谛听风暴——

病弱无助、流离失所的朋友,

你的影子突然闪现在我面前!

一种痛苦的思绪抓紧了我的心。

自童年开始,命运就厌弃你:

你阴郁的父亲贫穷又凶狠,

你嫁了人——爱的是另一人。

你碰上一个心地不善的丈夫,

他的脾气暴躁,下手又重,

你并不屈从——私自逃出家门,

但你和我在一起也没什么快乐……

你是否记得那一天?我饿病交加,

我浑身虚乏无力,心情沮丧,

我们居住的屋子阴冷而空荡,

喘口粗气就有白雾卷成一圈圈。

你是否记得小号吹出的凄凉声响,

雨点四下飞溅,灯火明灭不定?

你的儿子开始哭闹,你呵着热气

希望暖和他那双冰凉的小手。

他啼哭不已——他的哭声刺耳,

令人肝肠寸断……直到天色渐黑;

这孩子哭够了,也就撒手死去……

可怜人!别再流那无休止的眼泪!

明天,因为悲伤和饥饿,我俩

也会如此甜蜜、如此昏沉地睡去;

房东骂骂咧咧地买来三口棺材——

一块儿运走,再并排埋进泥土……

我们坐在屋子的角落,愁眉不展,

我记得,你那时一脸苍白和虚乏,

你的内心完成了一场激烈的斗争,

脑海里打定一个秘而不宣的主意。

我打了一个盹。你默默离家出门,

精心打扮一番,仿佛要去参加婚仪,

过了一个小时,你匆匆回来,

给孩子带了口棺材,给丈夫带了晚餐。

我们缓解了令人难受的饥饿,

在漆黑的屋子点燃了一盏小灯,

包裹好儿子并将他放进了棺材……

我们交上了好运?还是上帝帮了忙?

你不曾吐露令人伤心的实情,

我什么也不问,

我俩只是伤恸不已地对视,

我只是满怀着一腔的忧愤……

如今你又在哪里?莫非你已被毁灭,

死在与凄楚的贫穷残酷的搏斗?

或者你走上了一条常见的老路,

注定不幸的命运已快到尽头?

有谁来保护你?所有人毫无例外地

用一个可怕的名字来将你称呼,

只有一片诅咒在我的内心颤动——

也将无力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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