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宗田

娃娃鱼，学名大鲵，是世界上现存的最大也是最珍贵的两栖动物。它的叫声像婴儿的哭声。它有四肢，前肢四指，很像娃娃的手，看起来很可爱，所以人们称它为娃娃鱼。最长者一米出头，最重者100斤左右，在水中用鳃呼吸，在陆地则用肺呼吸。

它是国家二级保护两栖野生动物，是农业产业化和特色农业重点开发的野生动物基因保护品种。我国除西藏、内蒙古、台湾未见报道外，其余省区均有分布，主要产于长江。因此我敢肯定，宝鸡太白地区是娃娃鱼的产生地，因为娃娃鱼生长于水流湍急、清澈的水中，周围环境要好，草木茂盛，这个条件太白具备，而且大箭沟河、湑水河都流入汉江，再流入长江，娃娃鱼自然也游到了长江。

人有好生之德，因为娃娃鱼稀有、珍贵，所以来往于蜀道的人们，就把它带出去，或养殖，或放生。于是全国大多数地方就都有了娃娃鱼，因而我们说娃娃鱼是太白一宝。

早在1953年暑假，我在家乡扶风县召公镇，看了乾县人民剧团上演的秦腔《游龟山》，才知道了关于娃娃鱼的第一个故事。这出戏的故事发生在我国明代武昌龟山地区。有一天渔翁胡老伯打捞到一条娃娃鱼，他高兴地拿到龟山去卖。那时这地方是繁华的商业区和游乐区，什么人都有。两湖总督之子卢世宽带着许多家奴，牵着他的赛虎恶犬，来到龟山地面横行霸道，要买胡老伯的娃娃鱼，但不给钱。胡老伯说他和女儿以打鱼为生，卖了鱼才能买米下锅。这个官二代非但不听，反而放开他的狗去咬，胡老伯双手被咬烂，又被其家奴打了四十皮鞭。这时江夏县令的儿子田玉川看见后，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他是一位十分优秀的青年，文武双全，上前去一脚踢死了赛虎恶犬，又将那些恶奴打了个东倒西歪。卢公子自恃将门虎子，上前开打，结果被田玉川打了个半死，抬回总督府后便一命呜呼了，卢总督即派兵捉拿田玉川。小田被逼到长江边，见一女孩驾一小船，船上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问过之后，得知胡老伯回到船上，吐血身亡，女孩也知道被官军捉拿的人，正是为他父亲打抱不平的英雄，于是让小田上船后，把船开到江心，直到夜半三更之后，才把田玉川送到对岸，让他逃命去了。

后来我在扶风中学上初中，我的老师从市场上买回来一条娃娃鱼，养在大木盆里面，我也首次见到娃娃鱼。1955年，国家发出向科学大进军的号召，扶风中学积极响应，做了两件漂亮事：一是组织了一次大游行，宣传向科学大进军，鼓励学生青年努力学习，掌握科学知识，报效祖国。我们学生怀里都抱着一本书，以优雅的姿态参与了游行，影响很大。二是普及科学知识，办了一次展览，展品都是扶风中学的物理、化学方面的实验仪器，还有几件生物学标本，最受欢迎的就是那条活生生的娃娃鱼。还有一件是人体骨架，那是真人骨架，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制作的。

后来人们都知道扶风中学有一条活娃娃鱼，来看的人很多。1956年我到宝鸡中学上高中，听说这样的展览还举办过，娃娃鱼一直是最受欢迎的展品。

1973年，我把我“文革”后带的第一届高中毕业生送到太白梅湾插队，学生们回到宝鸡来看我，他们说太白有娃娃鱼，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太白产娃娃鱼。学生们说，他们还下河捞过，还说太白有人吃过，我曾劝他们不要吃，那太残忍了。

2016年8月19日，我在太白大箭沟河边的亭子上休息，来了一个人，我们便交谈起来，他说他是林业局的退休职工，来此约见一位朋友，他正在大箭沟游览。我很高兴，来了一位太白通，我就问了他许多关于太白的事，他也很健谈，主动介绍了不少我不知道和知之不详的事。他说他的儿子搞养殖，其中有十几条娃娃鱼，值钱得很……我眼前一亮，他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挂钩，养殖娃娃鱼，稍有规模，即可派大用场。一是搞研究，研究娃娃鱼的基因；二是卖；三是搞娃娃鱼公关，和外地互通、互换、互赠，一定会有更多的关于娃娃鱼的故事。何况古代和现代都有两个地域、两个国家互赠珍奇动物的先例。

看来娃娃鱼故事的续篇，应该由太白人来写了，他们一定会写得更生动。

祝太白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