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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之光
1.5.1.2

谈到太白的人脉自然还会想到它的地脉。何者为其地脉?褒斜古栈道即其一也。

巍巍秦岭,绵延千里,是雄踞于我国中部横亘东西、界分南北的一道天然屏障。古时的先民们为了便利南北交通,在秦岭之中先后开凿了多条栈道,成为连接南北的重要通道。这些栈道中开凿最早、规模最大、沿用时间最久者非褒斜大栈道莫属。褒斜道从三皇时代到武王伐纣就已通行。夏代,褒水流域的褒国是夏王统治下的一个诸侯国,褒人经褒斜道进入关中,再去中原朝见夏王。殷商末年,周武王伐纣,蜀国及南夷诸国协从相助,即经褒斜二谷到秦川,沿渭水至黄河而会于孟津。褒斜谷道自此始用于军事攻伐之捷径。西周末,周幽王发兵沿斜、褒二谷南进,灭褒国,褒人以女褒姒献幽王,幽王为博褒姒一笑演绎了一出“烽火戏诸侯”的闹剧。对西周政权来说,亦可谓成也褒斜,败也褒斜。

据清顾祖禹所撰《读史方舆纪要》载:“褒斜之道,夏禹发之,汉始成之,南褒北斜,两岭高峻,中为褒水所经,春秋开凿,秦时已有栈道。”秦惠文王派张仪、司马错伐蜀,大军即经此道,原来的古道此时已开凿成能通过大部队和辎重的栈道了。褒斜栈道经汉入蜀比其他道路要便捷四百余里,从而使这条穿越于秦岭的大栈道成为南北商旅货物通行的大动脉,更是兵家必争之地。楚汉之争,汉王刘邦退入汉中时,用张良之计,烧毁百里栈道以示不再与项羽争夺天下。当其羽翼渐丰,足可与西楚争雄时,便用大将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派樊哙、周勃率卒万余大规模修复栈道;韩信则率精兵抄秦岭险径暗出陈仓。后樊、周率军从修复的褒斜栈道进入关中与韩信会合,两路大军向东长驱直入,楚大将章邯兵败自刎,司马欣等战败降汉,汉军夺取长安,终于使刘邦圆了北定三秦,建立西汉王朝的帝王之梦。明朝正德年间,陕西提学副使何景明曾赋诗盛赞刘邦夺取三秦为众望所归:“汉王昔日定三秦,壮士东归意气新。旌旗暗度陈仓口,父老重迎灞水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亦演化为成语,千古流传,使“古陈仓,新宝鸡”名扬四海。

从西周直至隋唐,先后有13个朝代在秦地建都,在2000余年漫漫历史长河中,褒斜栈道在加强京城与蜀地及西南各地的军事、商贸、通邮及文化交流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史记·货殖列传》载:“栈道千里,无所不通,唯褒斜绾毂其口,以所多易所鲜。”当时的褒斜道已是“商旅联槅,隐隐展展,冠带交错,方辕接轸”,蜀汉丰富的物资被源源不断地运往关中,长安三辅地区发达的文化流传蜀汉,发展了南北经济贸易和文化交流。作为其重要的咽喉地段,褒斜古道的开通,也极大地促进了太白境内经济文化的交流与发展,其沿线的鹦鸽、桃川、咀头(虢川)、白云、王家塄等地古时集镇规模较大,商贸繁荣,正是借助古栈道而发展起来的。太白融合了西秦文化与汉蜀文化两大体系,形成了独具地方特色的太白民俗文化。诸如三国时魏蜀分界的五里坡,现代县城所在地咀头镇的方才关及其南向的小贯子、大贯子,西向的白云街、古迹街,还有靖口镇的散军塬,现在与太白县靖口镇相邻的凤县平木镇及其平坎乡的孔官子村等,无一不与三国蜀相诸葛亮的丧事相关联。今日之太白,东西南北四方通达,公路盘曲于低谷与白云之上,车辆穿行于千山万水之中,秦之张仪、汉之樊哙、蜀之孔明,若灵有所知,又当如何感慨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