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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之光
1.4.7.2 大箭沟的水
大箭沟的水

山水名胜,这是旅游业内常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山和水总是相关联相依存的。山高则水长,山奇则水秀,山曲则水洄,山阻则水湍。山生水,水润山。山如果没水,便会干瘪,甚至会枯死,所以水是山的血脉,是山的灵魂。

大箭沟的水,也是如此。

大箭沟是一条神奇的沟。这条沟里,生存着国宝级的动物大熊猫、金丝猴,还有大鲵、细鳞鲑、羚牛等。山上茂林修竹,而沟底就是一直引人注目的水。

这里的水,其发源地不是石罅就是林丛,所以一出世便清冽澄明,所谓江之源,水本清。它从高处的山谷流下,一路不断有支流、小溪汇入,到了人们修造亲水栈道的地方,已成奔腾汹涌之势。由于落差较大,那水一直如剽悍雄奇的汉子,赳赳地向下奋然而去。每遇巨石挡驾,它便立刻发怒,喷溅出雪一般的浪花。同行中的一位友人见状,不由得联想起了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卷起千堆雪”的词句,他不得不佩服这位古代诗词大家细致的观察和绝妙的形容。

有时,这水流经狭而窄的石槽,其流速突然加快,水面平滑,显得十分洒脱飘逸,让人立即想起汉语中的“流畅”一词,观此流水之状,似乎才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流畅”。

有时,水又从一巨石上扑跌而下,显得临危不惧、前赴后继。这样的瀑布虽不甚高,但同样壮观甚至惊心动魄。

这儿的流水,虽然没有大江般的壮阔,却有着难以扼制、不可驾驭的湍急。它的声音,不像大江大河那样深沉,也不像山溪细水那般喧哗,而总是轰然地震动着,或訇然地咆哮着,显得猛烈率直、桀骛不驯,似乎谁也阻挡不住它奔向既定目标的气势。

当然,它也有改变性情的时候。那是在从一处两三米高的巨石上扑下来以后,也就是在瀑布的下方,由于瀑布长时间不断地冲激,它的下方形成了深潭,加之潭周围相对平缓开阔些,所以这潭水便显得平稳、沉静。其色如深绿,似浅蓝,它由一个桀骜不驯的汉子,突然变成一个平心静气、修养有度的雅士。在这潭中,我们可以发现水的返流和潆洄,不倦地,永远地。它们如此流连,舍不得什么呢?

这潭,便是观鱼亭下的潭。我们伫立潭边,细细地观察,果真有长不盈尺的鱼儿不时地游到潭边,不知道它们是发现了岸边游客而惊惶不安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露身不久,它们就掉头钻入潭中心的深水处了。

这是细鳞鲑吗?是或者不是,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鱼儿的出现和生存,昭示着这样一个事实:这儿的生态之美,是别处无法比拟的。

不过,让人遗憾的事也出现在这儿。这是所有游人都看到了的,想回避也回避不了的。究竟是什么事呢?那就是,潭中心漂浮着的几个矿泉水的空瓶!因为潭水的漩洄,那几个刺眼的瓶子一直在潭中漂浮旋转,却无法奔突出去。我发现,面对此情此景,几乎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有点愤然。各种谴责那些不文明游客的话也脱口而出。遥想古之人,曾把那些诸如清泉濯足、花上晒裈、背山起楼、焚琴煮鹤、松下喝道、斫却垂杨等的不雅之举当作大煞风景的事;而如今,在旅游之途,抛垃圾于道旁,掷空瓶于水中,不也是大煞风景的事吗?看来,不时地提醒人们要“文明旅游”还是十分必要的。

大箭沟的水如此清澈、明净,你还忍心去污染它吗?

大箭沟的水,你永远流淌在我的情怀里,留存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