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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搏击的擂台上,选手激战正酣。身材精壮的裁判,在他们之间灵活地腾挪躲闪,像一条泥鳅,在两只殊死搏杀的鳄鱼中来回穿梭。

满场观众,口哨声、尖叫声、呐喊声四起。

周琰被对手重拳击中头部时,脑中一阵轰鸣,感觉耳鼓膜都震碎了。与此同时,身体失控,趔趄着退向擂台一侧。后退的短短几秒钟时间,他的头部又遭到连续击打。对手出拳迅猛,不给他一丝喘息、缓冲的时机。

周琰眩晕欲呕,抵挡徒劳。

所谓拳打三分,脚踢七分。对手见他招架不住,凶狠地踢出一记飞身侧踹腿——这曾是李小龙的经典武技腿法,姿势极其酷炫,又有雷霆万钧之力。

对手赢得满堂喝彩,周琰则像一麻袋沉重的土豆,重重摔在擂台上。

病房灯光惨白,病床上面容憔悴的病人大多在输液,木然地盯着吊瓶里缓缓滴下的药液,时而呻吟两声。面无表情的护士,推着放满各类药品的推车,按床号依次给病人发药。

周琰苏醒过来,闻到一股强烈的消毒液味。

他不记得自己为何躺在这里。脑海中,一幕幕场景闪过——擂台、对手、裁判、重拳、飞腿、喧嚣的人群……

这些场景,都是极短的片段,稍纵即逝。

周琰感觉脑袋轻浮又肿胀,像一个充满大量氢气的气球,顷刻就要爆炸。

他想喊,只觉咽喉干涩、刺痛。

他猛吼一嗓,犹如虎啸,护士和病人吓得一哆嗦。

思念是地狱,是沼泽,

层层陷落,越陷越深。

这历程的终点,

是离心离德,永不言欢。

“据目前情况看,他应该是暂时性失忆。”主治医师办公室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对着X光片,给周琰的女友乔嫚讲解。

“暂时性?”乔嫚不解。

“简单地说,就是大脑受到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中年男医生说,“手术后一般能恢复记忆。”

“手术有危险吗?”乔嫚追问。

“理论上,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中年男医生接着说,“不过,别太担心,这种手术的危险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