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绘画风格迭变、画派繁兴。除宫廷画院外，涌现出众多以地域为别的名家与流派。山水、人物、花鸟均有发展，画法方面以水墨山水和写意花鸟的突出成就最为显著。

明代早期宫廷绘画与浙派绘画盛行于画坛，形成以继承和发扬南宋院体画风的时代风尚，代表性人物有戴进与吴伟；明代中期在苏州地区崛起的“吴门画派”主要继承宋元文人画传统，波澜日壮，逐步取代了浙派而成为画坛主流。吴门派画家主要成员大多属于诗、书、画三绝的文人名士。以沈周和文徵明为最杰出的代表。沈周的山水画在40岁以后以粗笔为多，笔墨于严谨细秀之外渐趋粗放，气魄也转向雄逸沉厚。晚年形成了笔丰墨健、浑厚沉郁、意态轩昂的主要风貌，代表作有《夜坐图》《江村渔乐图》《东庄图册》（图1-13）等。文徵明的山水以细笔为主，代表作有《江南春图》《真赏斋图》等。沈周与文徵明的花鸟画风格也有差异，大略与山水相同。沈周的花鸟画以水墨写意见长，笔墨简约朴厚，苍润老辣，浅色淡墨，生意盎然，为明清水墨写意花鸟画的繁荣发展开启了门径，代表作有《写生册》《枯树八哥图》等。文徵明多画竹兰，优美秀雅，清润天然，来自元人传承。

图1-13　明　沈周　《东庄图册之西豁图》

明时期在山水画方面的杰出代表画家是董其昌。他在山水画的创作中，追求以书法入画所导致的笔墨变幻中的表现力，并把宋元诸家绘画中来自大自然的山石树木形象加以简化，以笔势的运动做“不似之似”的组合。重笔墨，求士气，以禅论画，提出“南北宗”论，推崇“南宗”为文人画之正脉，成为当时画坛盟主。其代表作有《高逸图》《秋兴八景图册》（图1-14）等。

图1-14　明　董其昌　《秋兴八景图册》之一

明代后期，文人写意花鸟迅猛发展，出现并称“白阳青藤”的两大名家陈淳和徐渭。陈淳自中年以后形成了水墨大写意画风，他的写意花鸟造型精当，严于剪裁，意境安适宁静，笔墨自由如意，被誉为“一花半叶，淡墨欹毫，疏斜历乱之致，咄咄逼真”。其代表作有《秋葵图》《山茶水仙图》等。

图1-15　明　徐渭　《墨葡萄》

继陈淳之后，徐渭从根本上完成了水墨写意花鸟画的变革，绘画极具创造力。他往往赋予花卉以强烈的主观情感，擅以狂草般的笔法纵情挥洒，泼墨淋漓，在“似与不似之间”的花木形象中，着眼于气韵的体现，同时抒发“英雄失路，托足无门”的悲愤与历劫不磨的旺盛生命力，代表作有《杂花卷》《墨葡萄》（图1-15）等。徐渭把中国写意花鸟画推向了能够强烈抒写内心情感的极高境界，把在生宣纸上充分发挥并随意控制笔墨的表现力提高到前所未有的水平，成为中国写意花鸟画发展中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