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第13章 耿耿于怀的憾事
第13章 耿耿于怀的憾事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生命中总有些憾事让你耿耿于怀。于我而言,从未拥有或者经营一条铁路,至今仍让我无法释怀。

记得小时候,当隆隆声在远方想起,我就会跑到外祖父位于温斯伯勒的庭院外面,等着夏洛特-哥伦比亚-奥古斯塔铁路线上的货运火车从远方驶来,我会使劲向司机挥手。遗憾的是他从未停下过,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屁孩的想法。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我曾与詹姆斯·杜克和托马斯·莱恩有过一次长谈。那是我最接近梦想的时刻。席间我侃侃而谈,从发展前景以及对南方经济发展的促进,将从纽约延伸至佛罗里达的大西洋沿岸铁路描绘成一条诱人的金光大道。

莱恩对杜克说:“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伯尼呢,买下这条铁路交给伯尼经营它。”

时隔不久,在杜克位于七十八大街与第五大道交界处的房子里的一次家庭晚宴后,我无意中与亨利·沃尔特斯坐在一张桥牌桌上,大西洋沿岸铁路公司就是他的。杜克没有打牌,他看了几局后,来到沃尔特斯身边,突然说道:

“我现在想买下大西洋沿岸铁路交给伯尼,出价吧?”

“你是认真的?”沃尔特斯显得很惊讶,“每股65美元。”

“成交。”杜克毫不犹豫地说。

但是第二天上午,这项交易被J·P·摩根否决了。事后有人说,摩根他们担心我撇下他们,将铁路融资业务转给库恩-罗布银行。但是很显然,谁给的交易条件最好,融资业务就该交给谁。而摩根是做得最好的。

巧合的是,摩根“众议院”就像一座大山,总是横亘在我实现经营铁路梦想的征途上。在1902年,摩根支付了750万美元的代价,向约翰·盖茨交换路易斯维尔至纳什维尔铁路的控股权。现在普遍认为摩根被蒙骗了。而我当时正在尽力争取这一铁路的控股权。因此,我将公开一些当时的交易细节,让事件的经过更加详细全面。

在1901年的夏季,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将自己的大部分流动资金投资路纳铁路,当时它的股价在100美元以下。而当时华尔街由于北方太平洋铁路股票产生的市场恐慌仍未平复。但我做了一项研究,确信路纳铁路有着成为一条金光大道的潜质,于是我开始大量购进股票——这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不仅仅希望通过买卖股票获利,我希望得到铁路的控股权。但由于资金有限,因此我邀请一些朋友参与其中。艾德文·霍利,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铁路和艾奥瓦中央铁路的董事长,曾为爱德华·哈里曼买下过亨廷顿持有的南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他具有丰富的铁路事务经验和技能,是我非常看重的一个人。

我首先向霍利强调,路纳铁路股票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铁路股票中最便宜的。之后,我着重描绘了这条铁路无限的发展前景:与芝加哥东伊利诺伊铁路连接就能进入芝加哥;更重要的是,与大西洋沿岸铁路、南方铁路或者滨海铁路这三条任何一条连接,就可以借力于南方经济发展潜力而获利。

重要的是,国外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持有路纳铁路的控股权,而他们在美国的代理人奥古斯特·贝尔蒙不善经营,管理松散,使得路纳铁路发展缓慢。因此,一旦我们掌握了所有权,一个全新进取的管理层会带给路纳铁路巨大的发展。

尽管在这次谈话中,我描绘得天花乱坠、激情四射,但霍利那张苍白浮雕一样的脸,始终不动声色。他的这张天生的扑克牌脸让我感觉到巨大的挫折感,我想我没有打动他。

雅克·菲尔德也是个行家,他在北方太平洋铁路被轧空的行情中赚了大钱。他跟其他几个人加入进来。这一次他买进了1万股。一天,他发现我在买进路纳股票时逐批减少买进量时,他说:“这样太傻了。我总是逐批加大买进的量,这样才能赚钱。”

换句话说,雅克会在操作中逐批加大购入量,来支持自己的判断。不过,这需要强大的自信支持。通常,雅克的判断总是对的。

当我和朋友们开始买进的时候,其他买家开始跟风购进了,股价开始被推高。由于目的不同,多数人决定将股票卖出获利。我劝说雅克·菲尔德,持有股票会带来更大的利益,但他还是卖了。这样一来,我就成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以外最大的股东之一。当然,我要的可不止这些。于是我再次开始寻找同盟者,同时继续买进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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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1902年2月,路纳股票的交易开始升温,不再是1月那种不温不火的样子。

一天,我坐在路纳股票交易席位上,看到另一个买家报了一些买单,这个苗头开始初露端倪。当时我很吃惊,朦胧地感觉到有其他人开始感兴趣了。因此,每次他买进,我都报出更高的价格跟进。终于,他背后的庄家浮出水面,原来是芝加哥东伊利诺伊铁路公司那帮人。

紧接着,约翰·盖茨也加入进来。他先后通过华盛顿的经纪人西布斯和自己儿子设立的经纪行哈里斯·盖茨公司买入股票。由于盖茨的以往记录,人们对此心生疑惑,认为路纳股票行情的上涨是短期的投机获利行为而已。

交易在有条不紊中进行,3月的一天下午,刚过3点,艾德文·霍利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伯尼,我需要你为我买进路纳铁路的控股权。”他还是那副扑克脸似的表情。

根据后来公开的持股人姓名和股份数的记录,我们的合作者包括乔治·克罗克尔、H·E·亨廷顿、克里斯·亨廷顿夫人、威尔(亚当斯捷运公司总裁)、托马斯·汉姆林·哈伯德将军(路纳铁路公司律师)以及我和合伙人阿瑟·豪斯曼。这些名字让我意识到,我当初为霍利描绘的路纳铁路发展前景,早已打动了他,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打响控股权的争夺战役之前,我开诚布公地告诉霍利及其集团我已持有的路纳铁路股票数量,并提出把这些股票与我将为他购进的股票合并,按照成交的平均价格给他。他拒绝了,因为这会削薄我拥有的股票的利润,这对我不公平。不过,他拜托我继续持有这些股票,在他需要时出售给他。以便他实现控股,我当然表示赞同。

那天晚上,我兴奋得难以入睡,收购计划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成形,一些担忧也浮出水面。霍利和他的合伙人的实力很强,他们的支持可能会帮助我实现梦想——经营一条铁路。但也有可能推动事情向另外的方向发展。但管他呢,现在要做的就是大量吃进路纳股票,多多益善。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我实在无法继续躺在床上了,我跑到办公室给伦敦发了电报,购进了价值7万美元的2万股期权。我认为自己用最好的方式打响了第一枪。

之后我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交易大厅,那是我战斗的位置。下午我才有时间致电霍利,告诉他我是如何开局的,然而他不喜欢我采取的方式。

在这里,我要做个解释。所谓期权,就是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权利:我们有权在90天内按照期权交易达成前一天的股票市场平均成交价加上利息买进股票。这意味着要想获利,股票在期权执行时,必须上涨足够的幅度。例如,如果市场价是107美元,那么股价至少涨到111美元,我们在执行期权时才能开始获利。

后来的事实是股票涨到了130美元以上,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当时霍利还是有些迟疑的。我告诉他,期权还有很大的好处,即我们可以悄无声息地购入大量股票,避过市场的眼睛,不至于直接从市场购进从而推高股价,增加我们的购入成本。

霍利最后拿下了1万股期权。当然,与其说是我说服了他,不如说是他为了表示信任我的判断而买单——当然事实证明我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当时我还跟他说,如果他不愿意拿下,那么我会拿下一半,另一半转给别人接手。最后我拿下了另外的1万股。

这时危险出现了,由于我们以及跟风者的购入刺激,路纳股票的交易量迅速攀升,4月1日到4月5日,成交量从几千股升至6万股以上,之后在10日达到了顶峰,60多万股份易手。路纳股票出现了“被轧空”的危险,就像当年的北方太平洋股票一样。

当年北方太平洋股票的被轧空危机是由于雅各布·西弗的一次疏忽,他周一才发现自己周六未按照哈里曼的指令买入普通股,却为时已晚。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路纳股票重演了这一幕,只是主演换成了奥古斯特·贝尔蒙。前文提到过,他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理人,也是路纳铁路公司的董事会主席。

当贝尔蒙发现路纳股票在市场上不断上扬时,他把目光放在了路纳铁路公司持有的5万股库存股上,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这些库存股可以为公司干净利落地赚一大笔,这简直是意外之财。我觉得当时这丰厚的利润鼓动了他骨子里冒险的因子,蒙蔽了他的双眼,使得他完全无视一场收购路纳铁路控股权的战斗即将打响。4月7日,他要求路纳铁路公司董事会授权发行这5万股股票。

按照既定的策略,霍利和他的集团以及盖茨的团队,我们吃进了贝尔蒙发出的所有股票。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按照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发行上市规则,贝尔蒙不是现在,而是在30天之后才可以交割这些股票。从某方面来说,他们“缺乏头寸的行为已经被发现了”,他们必须借到股权凭证来完成交易,而这样主动权就落在了我们手里。

当然我没有想过挤压贝尔蒙他们,而盖茨起初的确想这么干。但是我坚决不同意把自己卷进一场轧空行情,如果我们逼迫贝尔蒙的话,这种事情必然会发生。11个月前北方太平洋股票的轧空行情所带来的恐慌场景仍历历在目,我可不想重历那一切。如果霍利他们坚持,我会坚决退出。幸好霍利与我达成了一致,我们按照合理的价格将股票借给了贝尔蒙他们。盖茨后来回忆说,他当时也不喜欢卷进一场轧空行情。

形势很明确,虽然盖茨那帮人和我们一直在对抗、较劲,但我们将不得不与盖茨达成一些共识。因为一些迹象表明,盖茨正在阻止我们按照合理的价格借给贝尔蒙股票,而这是我们正极力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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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华尔道夫酒店的男人咖啡屋一看到盖茨,我就建议霍利过去,我们需要跟他聊聊。沟通中我们发现,如果我们合作,我们几乎已经掌握了控股权。顺理成章地,我们达成了默契。盖茨和我们将资金和股票合并,共同合作拿到控股权。成功之后,铁路的经营管理会交给我们,而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现在,距离梦想成真似乎只差一步。

根据计算,我们只差4万股股票就能实现控股。第二天,我就拜托经纪人普罗佛斯特购进这些股票。

股票交易的过度活跃以及被轧空的危机,刺激了它的大老板——摩根银行,他们因此感到了焦虑不安,这将影响到他们在南方的那部分铁路权益。摩根先生拜托他的一位合伙人乔治·铂金斯来找盖茨商谈,因为他本人当时正在法国。他们的话题很简单:我们接受什么样的价格,才会转手路纳铁路的控股权。

谈判开始了,我每天患得患失地等待谈判出现一个结果,或者一个转机,谁知道呢!一天清晨,泰尔波特·泰勒来找我,原来昨晚根据摩根的意见,铂金斯与詹姆斯·基恩进行了沟通。基恩的建议是当断则断,避免纠缠导致事情出现变化。有舍才有得,不惜代价也要拿回控股权。我立刻赶去与霍利商谈,当我站在他公司电梯里的时候,感觉这部电梯实在是太慢了,就像停住了一样。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霍利已经穿戴好衣帽,准备出发了。我向霍利表明了我的态度:我是绝不会放手哪怕一股股票的;如果他们想卖,那就卖个好价钱。霍利表示尊重我的意见,他让我留在办公室。他与盖茨和铂金斯先生谈好后会立刻回来告诉我结果。

下午,霍利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办公室。盖茨在霍利之前与摩根银行已经达成了一份协议,霍利思考后也没表示太大异议。协议内容如下:我们会将1/3的股份以每股130美元转手给摩根。摩根对于剩下的2/3股份拥有一份6个月期限每股150美元的买入期权。真是一份利润丰厚的协议啊,可惜的是我拥有一条铁路的梦想又夭折了。

霍利对这份协议带来的利润很满意,因此当我告诉他,我不喜欢这笔交易时,他很惊讶。我认为他忽视了潜在的风险,就是一旦经济形势不妙,摩根先生不执行期权——这就是游戏规则,他有这个权利——那么会发生什么?我们这些投机者会把股票砸在手里,还丧失了控股权。恐慌会让我们竞相抛售股票,只求更快脱手,就像在森林里遇到了熊,你会抛下一切只求比别人跑得快。整个市场都会尾随抛售,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但霍利的态度表明,

他认为我的看法显然是杞人忧天了。

“朋友,你可以在市场上卖出你手里的股票,随你的意,”他说,“如果你认为这笔交易还不够好的话。”

“这是个玩笑吧?”我很惊讶。

“真的不能再真了,”霍利说道,“既然这笔交易达成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那么你当然就拥有自由处置的权力,我的朋友。当然我希望你保留1万股,表示下你的诚意,也算与我们保持一致。省得盖茨和其他人认为你总是不合群。”

结果就是这样,我在市场抛售了所有路纳铁路股票——留下1万股作为对霍利的交代。摩根收购了1/3后,我还剩下6 666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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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虽然失去了一次实现梦想的好机会让我很沮丧,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的财务状况让我的心情瞬间好转了起来。当然,我还没有从这件事脱身。我的老板阿瑟·豪斯曼还持有路纳铁路的股票,同时我们经纪公司还要为霍利的一些合作者处理他们手中的大量路纳铁路股票。

我试图让豪斯曼先生意识到,如果摩根单方面拒绝执行期权,我之前预测的风险就会出现,我们需要未雨绸缪。但一贯乐天派的豪斯曼先生显然不这么看,他对摩根的协议充满信心。

虽然无论霍利还是豪斯曼,都认为我是在杞人忧天,我还是将自己的仓位变动情况告诉了他们两个人。我认为尽了自己的义务,其他的只能看天意了。但是过了不久,盖茨的儿子查到我的仓位情况——我几乎卖光了路纳铁路股票。我当然没必要向他解释,但我想盖茨会感到很不舒服。

5月底,也就是期权到期日前,我们收到消息,摩根银行将收购茂农铁路,即芝加哥-印第安纳波利斯-路易斯维尔铁路。路纳铁路公司与南方铁路公司将共同拥有它。

针对这个消息,我们马上致函摩根银行,内容如下:“尊敬的摩根银行,鉴于在未征求我们许可的情况下,动用路纳铁路公司的资产为收购茂农铁路提供了担保,那么我们就可以认为这是一个承诺,我们持有的剩余2/3股票的期权必将得到摩根银行的执行。”

事实上,宣布收购茂农铁路,使得摩根银行对待这份期权合同只剩下一个选择,就是执行。自从开始收购路纳铁路以来,我从未如此放松过。函件一发出,我就美美地睡了一个安稳觉。

到了1902年8月下旬,总体的金融形势越来越不明朗,就像大海的航道上起了薄雾,大家都变得谨慎起来。这时,摩根先生从欧洲回到了美国。他邀请霍利和查理·盖茨见面。为了这次见面,我跟他们事先有一次交谈。

“我们现在占据了主动,因为茂农铁路的那笔交易,所以我们必须坚持立场。就是说,除了执行期权,我们要婉拒他的任何提议。”我最后做了总结。

如我所料,一连串的磋商开始了,摩根先生要求6个月的期权展期。他告诉盖茨,只需要短暂的等待,就能从股价上获得更多的收益。他将会成立一家南方证券公司,而这会帮助提升那些南方铁路公司的股票价格。当然前提是北方证券公司要在那场与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著名诉讼中胜出。

但是盖茨的立场很强硬,他要求摩根以每股150美元的价格执行期权合同,即收购他们手中持有的剩下的2/3股份,共计20.4万股。我认为,当时霍利其实是倾向于同意或者在一定程度上同意期权展期的。交易完成后的6个月里,金融风暴席卷全国。如果霍利没有交易,后果是灾难性的。这笔交易就此告一段落,整个交易我净赚了100万美元,与其他人相比不算多,也不算少。虽然在摩根的一揽子期权股票中,我由于只剩下6 666股,获利较少。但是我入场最早,因此我的持股成本要比其他人低15个百分点。

这场交易也成了盖茨的经典之作被人们屡屡提及,被称作盖茨式的花活——通过威胁要控制某条铁路,并让摩根相信,为了铁路保持在绅士的手中,就必须出手买下铁路。盖茨显然扮演了一个跃跃欲试的恶棍,他的鲸鱼叉插在摩根这条鲸鱼的背上,而摩根也相信自己被逮住了。当然,当时人们议论的重点,还是盖茨及其合作者净赚到的750万美元。

实际上,收购路纳铁路股票最初的动机,是我想设法拥有或经营一条铁路。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卷了进来,这一希望越来越小。我就开始希望从这愈演愈烈的股权争夺战中抽身,说实话我从未预见到这一幕。我开始设法摆脱束缚。而盖茨就是在时机成熟时看到了利润,因此参与进来。摩根收购的股权中,我们只持有1/3,而剩下的2/3都在盖茨那伙人手里,因此,如果说,盖茨是为了让摩根难堪而加入,不是完全符合实际的,他们是逐利而来。

不管怎么说,这次交易让我成为一个富有的人。同时我的出色表现,也赢得了金融圈中一些思维缜密而稳重的人的目光。安东尼·布拉迪主动邀请我到中央信托公司执行委员会任职,这让我感到很高兴。

作为一个专注于交易的人,能收到这样的邀请是很不寻常的。如果我答应这个诱人的邀请,那么以下这些人都会是我朝夕相处的同事和战友,他们是:佛莱德里克·奥尔考特、小亚德里安·伊塞林、詹姆斯·斯贝耶、布利斯、奥古斯塔·茱莉亚德和詹姆斯·沃利斯。

时隔不久,我又收到担任凤凰人寿保险公司董事的邀请。经过慎重的思考,我婉言拒绝了这些邀请。我对布拉迪先生的解释是:我认为作为一家银行或者保险公司的董事,是不应该再进行投机操作的。而我目前恰恰喜欢留在证券市场从事投机交易。

其实,我已经开始强烈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意愿继续留在华尔街。当然,这些我没有告诉尊敬的布拉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