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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之国 寻找消失的古格文明
1.7.6 五彩缤纷的天花板
五彩缤纷的天花板

西藏其他地区寺院殿堂中不太着意装饰的天花板,在古格人眼中却是表现装饰彩绘技巧的绝好载体。古格故城现存的5座佛殿中只有年代较晚的度母殿没有天花板彩绘,其余4座的天花板都绘满了彩色图案,使得整个殿堂满目生辉。经我们统计,4座殿堂的天花板彩绘图案多达626幅,总面积约有780平方米。这些彩绘图案无论是单元图案的选择还是整体构图均无一雷同,但风格特点基本一致。画面充实拥挤,每幅画面由数种至十几种图案单元组合搭配构成;多用色线勾勒,很少用墨线;平涂施色,较少晕染。构成整体画面的基础单元图案的题材丰富庞杂,分类统计至少有130种。大致可以分为人物、动物、植物、法器及吉祥物、云纹、几何纹、梵文等。

人物类中数量最多的是绘在莲花曼荼罗图形中的佛与菩萨小像。由于形体过小,细部表现较困难,一般只求大轮廓,难免有千人一面的现象。白殿和大威德殿每幅天花板的中央几乎都是这样的莲花曼荼罗以及其中的佛和菩萨小像。天花板彩绘中数量较少的度母像、天王像与壁画中的同类造像相比似乎也并无特别之处。与壁画造像、技法迥异的是形形色色的伎乐天、飞天、力士等。伎乐天均为舞蹈天女,服饰大同小异,长发挽髻垂后,或带花冠。上身穿紧身半袖衫,袒露胸乳和小腹,肩披绕臂外飘的帛带,下穿贴体长裙,腰肢扭动,手姿各异,动感极强。有的伎乐天还做跳跃状,双手持花穗起舞。飞天有男女之分,其中白殿天花板中有一幅四飞天图较为奇特,四位飞天,男女各半,围绕四片云朵牵帛起舞,对角布置在一个方框内。(见图1)力士的造型和构图更为多样,有单人、双人、四人等类型,大多为挽髻,耳饰大环,上身赤裸,下穿短裤,作奋力托举或舞蹈状。较典型的有四力士托举法轮图,四位力士以不同姿势环绕法轮,或以双臂拥托,或以胸顶背扛,动作幅度较大,略微夸张。(见图2)另有一种四联力士更是妙不可言,正视若两背相靠,侧视若两腹紧贴,腹背间以帛束成十字形,只绘两个人体,却可看出四个人体,有一种魔幻效果。极像内地明清时期的“四喜人”图案。(见图3)

红殿天花板彩绘图案

天花板彩绘人物图案

动物也是图案中常用的素材,计有龙、凤、狮、象、摩羯鱼、鹿、羚羊、独角兽、马、孔雀、迦陵频伽、鸭、雁、鹦鹉等十余种。每种动物又有各种形态,如龙就有盘龙、走龙、双龙缠绕、四龙缠绕等不同样式。这里我们选择一些较为典型的图案分析其造型。红殿天花板中有一幅双龙缠绕图,两龙相对跨骑,后足站立,前半身从对面胯下钻出向上扭曲回首,两龙头相对,口吐火焰,周饰数朵彩云。白殿的丹凤展翅纹样中,丹凤颈长伸,双翅展开,翎羽长若飘带向两侧飘舞,头周围延伸出火焰状纹,整个形体被巧妙安排在一个柿蒂形的框中。交颈双凤图是在一个长方形框内构图,两凤长颈相交绕,展翅双飞,尾羽下部及两侧飘逸飞动,凤口各衔一支忍冬枝叶的莲花,使画面更为充实,全图采用对角构图,平衡对称。以交颈的形式表现的对禽对兽还有一种双独角兽,兽的身体略似雄狮,头部怪异,顶生独角,两兽抬腿相向,绕颈回首,尾部上翘,似在亲昵厮磨。动物图形中也有像四联力士那样的构图,两狮背对背相靠,腹部间束十字交叉宽帛带,转90度看又似乎是腹对腹相贴。摩羯鱼原为印度神话中一种长鼻利齿,身形似鱼的神兽,传为水天、夜叉之乘骑,又是恒伽女神的变化身,古格天花板图案中比较比较多见。它的形象是上吻长而上翘,短角小耳,头似龙,身形如鱼,遍体覆鳞。白殿有一幅圆形图案的摩羯鱼较为典型,摩羯鱼整个身体盘蜷在一个圆圈内,长舌伸出变为忍冬卷草纹,鱼尾上卷成扭曲螺旋的繁复忍冬纹。红殿的一幅双鸭背立图是禽类图案中的杰作,图中双鸭相背挺立,口衔折枝忍冬莲花,贴胸装饰上卷的忍冬纹,站立在覆莲座上,座两侧各伸出折枝忍冬纹。此外,四雁环立图、四兔追逐图、鹦鹉牡丹图等图案也都极为精彩。

植物图案大多为变形的花草,很少有写实的。因为已经失去原形,成为装饰性图案,所以很难一一分类辨识,大致可以看出多是莲科、菊科花朵和忍冬卷草类的图案。花朵既有盛开状的,也有半开或含苞待放的,衬以花叶组合成不同图案。忍冬卷草几乎全部以二方连续的方式构成条状图案,还有一些忍冬花纹变形作圆形、菱形、梭形的图案单元。

在人物、动物、植物三大类图案以外,还出现了金刚杵、金刚剑、摩尼宝珠、八吉祥物(法轮、法螺、宝伞、华盖、莲花、宝瓶、双鱼、盘长结)、杂宝(通常包括金锭、银锭、方胜、犀角、珊瑚、灵芝等,一般集中对称排列)等法器和宝物图案;六字真言、十大自在相等梵文图样;流云纹、万字纹、四出如意云纹图案以及毬路纹、龟背纹、琐纹等几何纹样。

在天花板彩绘图案的构成与组合方面,古格的画匠们几乎使用了所有图案构成的方式,如对称、均衡、适合、二方连续、四方连续、散点、重叠等。通过巧妙的安排和具有非凡想象力的设计,制作出一幅幅完整紧凑、变化多端、绚丽多彩的图案。

天花板彩绘纹样举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