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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之国 寻找消失的古格文明
1.7.1 土壁生辉——古格的壁画艺术
土壁生辉——古格的壁画艺术

在古格故城的所有遗迹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大批保存至今的佛教艺术品了。佛殿、佛窟中满墙精美的壁画,殿顶五彩缤纷的天花板图案,刻在卵石表面的佛与菩萨,模制在小泥片上的各种造像,精心雕刻的门楣、门框、柱头,这一切全面展示了古格人对佛教的虔诚信仰和对艺术表现的执着追求,也给我们留下了大量研究古格王国历史、宗教、文化的素材。

在我们1985年去阿里考察之前,已经有一批西藏的艺术家到过古格故城。这些西藏艺术的朝拜者曾经探访过西藏各地的许多寺院,看到过大量不同风格的壁画、塑像、鎏金铜造像、唐卡。但当他们走进古格故城的佛殿时,立刻就被这里风格独特、色彩艳丽的壁画和天花板彩绘给吸引住了。夹杂着发现新艺术类型的狂喜,艺术家们将这里的艺术风格称为“古格流派”。

壁画是古格佛教艺术最主要的表现形式。由于阿里高原地区高寒缺氧,殿堂、佛窟内干燥多风,只要屋顶或窟顶不塌不漏,壁画的自然破坏就不大明显,因此古格遗迹中大多数壁画至今仍然保持着鲜艳的色彩和清晰的线条。

古格壁画的题材相比西藏其他地区更为丰富,既有宗教内容,又有世俗内容。古格壁画的整体布局严谨规整,通常以绘制的大像或塑像背光为主体,四周或两侧排列相关的各类小像。佛传故事多以分幅长卷或分幅组合的形式绘制,礼佛、庆典乐舞、商旅运输等内容则多以单幅长卷或组合长卷的形式出现。佛像造型神情姿态十分丰富生动,少有僵化呆板之感。特别是在绘制佛母、度母、神母、供养天女等题材的造像时,古格的艺术家们创造出了一种身材颀长、隆乳丰臀、腰肢婀娜、容貌姣好的女性形象。其中裸体的供养天女、空行母、神母造像可以说是西藏壁画中最为优美的女性造型。古格壁画中的世俗人物形象似乎没有形成明显的严格程式规范,除了王统世系图和礼佛图中的王室成员外,其他人物多为画匠的即兴之作。相貌、神情、动作变化多端,服饰、用具也丰富多彩,反映的内容有礼佛、鼓乐、舞蹈、杂技、商旅运输、贡奉等许多方面,完全是古格王国时期的现实生活写照。

在调查时我们特别注意观察了几处受到不同程度损坏的壁画,发现古格故城的壁画都绘制在1—1.5厘米厚的地仗层(壁画所附着的底层材料)上。地仗层是用灰色细砂泥直接覆在殿堂土坯墙或佛窟内壁上,表面抹光磨平,结实平整。绘画的过程也大体可以通过观察推测出来:第一步是先平涂大块底色;第二步以深蓝色粗线条勾画出形体的大致轮廓;第三步细致填色,以平涂为主,辅以晕染,有些部位还表现出明暗关系和高光效果;最后用细色线或墨线勾定每个细部。多数壁画在完成以后还在表面涂一层透明的桐油。壁画的颜料没有进行取样分析,但根据笔者对壁画的观察和对藏族传统绘画颜料的了解,古格壁画所采用的颜料大致有石青、石绿、土黄、土红、朱砂、白粉、靛蓝、连黄等色的矿物、植物颜料。按照传统,这些原始颜料在研磨成粉后都要加水加胶调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