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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之国 寻找消失的古格文明
1.4.1 续写阿里高原历史的落难王子
续写阿里高原历史的落难王子

古格王国的历史要从吐蕃王朝的崩溃说起。

公元838年,反对佛教的贵族韦·甲多热和他的同党杀死虔诚信仰佛教的吐蕃赞普赤热巴巾,拥立赤热巴巾的哥哥达玛继承赞普之位。在宫廷政变中登上王位的达玛迅速推行了一套毁佛灭法以维护部分世俗贵族利益的政策,捣毁寺院、焚烧佛经、驱逐僧侣,短短两年间吐蕃地区佛教几近绝迹。隐匿于荒远之地的僧侣们无不诅咒这个达玛魔王,称之为“朗达玛”(意为牛魔达玛),一心想将其除去。

公元842年,吐蕃赞普达玛遇刺身亡,标志着吐蕃王朝的崩溃,达玛因而也被称为末代赞普。其实在达玛身后还有过几任赞普,不过一个统一强大的吐蕃王国已经不复存在。攻占长安、雄霸丝路、征服南诏等一次次壮举都成了昔日辉煌。

实际上,吐蕃王朝崩溃的原因十分复杂,既有内部原因,也有外部原因,绝不仅仅是达玛灭佛那么简单。赞普与贵族之间的内讧、上层军事首领之间的火并、宗教与政治势力的冲突、频繁战争导致农牧生产的破坏、各部落的离心反抗,特别是与唐王朝、回纥、南诏军事较量的失利,使得吐蕃内外交困,动荡不安,最终将吐蕃王朝送上了不归路。

分裂从王室开始。达玛死后,他的正妃氏当权,遗憾的是她膝下无子。这时次妃已怀了达玛的遗腹子,氏深恐日后次妃所生之子将作为唯一继承人而无可争议地坐上赞普的宝座,便以布缠腰伪称有孕。后来次妃如愿以偿生下一个儿子,她时刻感到来自氏的威胁,对其严加防范,连夜里也秉烛守护着儿子,并为他起名维松,意为“光护”。氏将他哥哥尚延力的儿子乞离胡带到身边,声称为亲生之子,取名永丹,意为“母坚”。两妃各挟其子,借助贵族支持分别在云如、伍如两地称王自踞,双方混战持续30多年。这时其他贵族也趁机拥兵自立,战乱四起。活佛出身的西藏历史学家东嘎·洛桑赤列是这样描述这段历史的:“大政权与小政权,众多部与微弱部,金枝与玉叶,肉食者与谷食者,各自为政,不相统属”,天灾与战乱并起,“地震裂,水泉涌,鼠食稼,人饥疲,死者相枕藉”。不堪欺压的河陇随军奴隶终于揭竿而起,多康、山南、工布、达布等地遥相呼应。用善于比喻的西藏史家的话说:“喻如一鸟凌空,百鸟影从,四方骚然,天下大乱。”公元895年,奴隶起义军在娘若香波堡杀死了维松的儿子贝科赞,贝科赞之子吉德尼玛衮的领地又被永丹一派趁乱夺取,年轻的吉德尼玛衮被迫向西部荒远的阿里地区奔逃,古格王国的漫长历史由此拉开序幕。

吉德尼玛衮西行之路毫无开国创业的豪迈气概,反而充满了悲凉色彩,藏文史书《贤者喜宴》中描述:吉德尼玛衮赴阿里,临行前只有属僚尚·巴曹仁钦德和久若·来扎拉来二臣相送,到了切玛雍仲,巴曹仁钦德献上一件狼皮斗篷。《拉达克王统记》中追忆吉德尼玛衮前往阿里途中只有白马苏赞、空莫聂巴、阿嘎扎三人率领百余人的骑兵前后护卫,路途遥远,食物匮乏,随从只好呈上藏族传统忌讳食用的鱼。穷困潦倒一至于此。用意大利藏学家伯戴克的话来说:“他只能算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冒险者,追随者并不多。”

被认为是尼荣红堡的普兰县噶尔东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