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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醉美的古诗词
1.8.7.1.2

再看诗作的颈联。

“紫艳半开”,紫艳是讲菊花,一种很艳的紫色的菊花;“半开”意思是还没开,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女孩子青春美妙的年纪。当然,另外一种解释,这秋花紫艳菊,半开而未全开,在这时节很好看。全开放,开太盛即意味着行将凋谢,自然不好;而将开而未开,以及开了是半开的尚未达到饱和的状态,都会给欣赏者以美的想象的空间。我们再看,“紫艳半开”,有其动态,而“篱菊静”则是静态的展示,是静中的一种矜持和持重。在语言技巧上,这首诗可谓颇具营运的匠心。当然,这“菊静”,又很容易让人想到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幽情与娴雅。渊明给人突出的印象,除了把酒赏菊的悠然恬淡,还有就是决然归隐的人生取向。那么在这首诗,有没有诗人归隐的倾向呢?纵然没有,也有一种从容淡然的风度。因为它们对霜傲然、迎秋而放,是如此的静穆、内蕴而热烈。

再看,“红衣落尽渚莲愁”。红衣,实际上是“莲花”,它经过初春之际的小荷尖尖露角,到了盛夏之时的映日盛开,却在瑟瑟秋风里凋落谢尽。“红衣落尽”就是指这种情状。而它又隐含着一种生命流逝的愁叹。“渚莲愁”,水边莲子结愁,应当说是为其自身的孤单而发愁,因为莲花凋谢了,伞叶枯槁了,残败了,于是画面指向了一个清冷而荒凉的水边世界。这一处愁莲,让人想到五代南唐中主李璟的“丁香空结雨中愁”(《摊破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的形象。它本青春美妙,或许因为不经世情而备遭摧折。而这些情事的主角,都很容易让人想到那些青妙的女子。

读到此处,再回看“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这两句,与颔联的诗句一样,也是两两相对的并不谐和的意象,而“秋”则成了一张残酷的化学试纸,诚如王安石在《谢知州启》里所说的“秋气正刚,风华浸远”。

在这里,稍作一个小结。时值深秋,塞雁横空南去,无法阻拦,而竹篱旁的丛菊则不以为意,迎霜怒放,这是一组强势意象。而另一组,拂晓仍在楼头吹笛的倚楼女,显得何其孤苦无依,不能自已;而水边或小沙洲上的荷花已经凋谢,荷叶则枯槁残卷,似含无尽的悲愁,又似乎无法经受日渐荒冷的秋绪,甚至连秋日成熟的莲子,也好像结出了愁怨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