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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醉美的古诗词
1.8.7.1.1

下面,就来讲讲赵嘏(gǔ)的《长安秋望》诗。

云物凄清拂曙流,汉家宫阙动高秋。残星几点雁横塞,长笛一声人倚楼。紫艳半开篱菊静,红衣落尽渚莲愁。鲈鱼正美不归去,空戴南冠学楚囚。

先从中间两联讲起。

关于“残星几点雁横塞”。从“残星几点”看,所表示的时间,不是“晚上”而是在早晨。柳永诗词名句“杨柳岸晓风残月”,也是拟写清晨所见,只不过它是“残月”,而这里是“残星”,都是清晨天上所显现的物象,除了暗示自然的时间外,还有诗歌情境渲染的意图。“残星几点”,说明天色微亮,颇有凄凉之感。而“雁横塞”所写,则是深秋或初冬时节的物象;其意大约是说,大雁横过关塞上的天空。它带给人的,似乎有一种苍凉与冲压感。总之,在这里,情景的凄凉以及时令的强硬迫人,一时让人屈抑。

当然,还须说明的是,“雁横塞”这个动态的景里,“横”字很有表现力。此字说明大雁一字排开,与天上的几点残星恰恰构成了一幅简淡却残硬的画面。虽然是动态的景,因为距离和视线都很远,变化似乎很慢,所以又有某种静态的效果。与此相对,后一句“长笛一声人倚楼”这个景,由于“倚靠”的远视觉作用,所给人的却是静态的感觉;不过,从听闻到的笛声来说,又似乎富有动态效果。于是,这一上一下,一遥远一稍近的两处物象,又自然地构成了一个动静相对的画面。然而,长笛又叫横吹,也极有可能是箫类,它呜咽、哀愁。清晨就闻听长笛在薄薄的空气里颤动,与前面残星与雁阵的苍凉,共同构成一个苍凉、呜咽的画面。

再则,顺着这笛声,诗人看到了前方高楼上的吹笛者。“人倚楼”,她倚靠着高楼,成了一个柔弱的剪影。而她面前的“残星几点”自然也是她的背景,悲咽的笛声使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她太单弱了,使她看起来太需要楼阁的依靠,于是物理的支撑就转化成情感与精神上的倚衬。这一“倚”字很是微妙,于是一个很柔弱的意象里,倚楼人含着无限的情,又似乎带着无言的无奈。如果再将三、四两句进行比照,一则强硬,一则悲柔,依旧是冷色调里让人不堪的不谐意象。也许正因为如此,这两句被中晚唐的另外一个大诗人杜牧杜紫微所欣赏,他们之间的交谊也很深,常互有唱和,干脆称赵曰“赵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