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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醉美的古诗词
1.8.2.1.4

现在,我们再将前后两联连缀起来,则诗中“送别”之意,便一览无余了。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出蜀游楚的这一切能够获得实现,实在都由于一个“水”字。故乡巴蜀的江水滋养了他,送出诗人,远游他乡,让他得以历览荆楚大地的山川风貌。也正是因为这江水,迤逦万里,凝汽结云,让诗人体会到平生未曾有过的仙境奇观。诗人说“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说明一个年轻人虽然痴游贪玩,追奇求幻,却并非忘情绝俗之辈,而有意将自己的立身与来路刻意地消抹掉。这其实也显示了李白对于过去,对于历史的一种真诚而坦白的态度。

送别,当然是这“故乡水”对诗人的送别了;而送别,也还含有诗人对过去生活的一个告别。这可能是一次有计划的远别,也可能是一次永远无法回到故乡的诀别,但无论如何,来自故乡的江水,仍然情深如故,一路上撞开险滩,冲出峡口,历经千辛万苦,将诗人安全、平顺地送出蜀国,并陪伴着诗人游历广袤的楚国,让年轻的诗人领略大好江山的种种奇幻。然而,万里相送不辞远,即使“江入大荒流”,这“故乡水”仍然深情相伴,这是何等的依依难舍之情啊!当然,对于诗人来说,别以为他好奇心重,玩心大,他说“我仍然永远深爱着故乡的水”,尽管他有沉浸在“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奇幻美景里的时候,但在他灵魂的深处,不用伸张,无须呼喊,一直将一个游子对故土的情怀深藏着。

当然,在诗歌技巧上,有一点,李白运用得比较巧妙。就是借对方来迂回地表达、加深某个意涵的手法。不说自己多么依恋故乡的水,而说它相伴、相送而舍不得诗人。其效果是,诗人不说自己如何留恋、思念自己的故乡,而却说“故乡水”怎样不舍而一路送他远行万里,如此写来越发显出自己的故乡深情。确实,正如有人说“诗以浓重的怀念惜别之情结尾,言有尽而情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