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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醉美的古诗词
1.8.1.2.1

下面再对全诗稍作简单回顾。

诗人杜审言这个春季,在常州,被大自然的美所惊慑,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融进去。一时间,那个“独有宦游人”的“独”不存在了,只有面对如此春光的错愕,只有感受无处不在的春光的喜悦和激动。然而,有一个与时格格不入的声音,那一腔古调、高亢、悠远,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冷静地、幽幽地介入到眼前的这个世界,让诗人一下子惊醒,让他魂悸魄动、恍惊长嗟(引自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还了他一个独立身,又还他一个孤独的身影,让他自知身在何处,又知处于何境,而至于生出一段悲凉和悲慨来。于是身处异地的他,深知一个游子,需要对自己的家乡做点什么了。

异地风光虽好,但“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每一种物,都有一种本色的、天然的对故土的依恋。胡马是北方的马,即使天气再寒冷,它仍然对凌厉的北风有种天然的依恋。而越鸟是南方的鸟,即使做窝,也要将巢安放在靠南的枝上,这也是一种依恋。至于古调,所引吭高唱的究竟为何,其实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越悠远、越高古的调子,越让人一下子从眼前的有限里摆脱出来,然后回到自身,回到丰富的人性和人情上来,做一个不做作的人。

另外,有注家说,“诗人受张易之之累,流放安南都护府峰州,遇赦归来,滞留江南。神龙三年(707年)春陆丞邀请诗人同游江阴观赏东海日出。陆丞作《早春游望》,表达枯木逢春快意。而诗人感时光匆促而前途未卜,于是益加伤心。”但与古调的触发,明显不出入,可能还并非诗人“即时性情感”被触发的具体情由。不过,即使没有陆丞古调之歌,面对如此春光,可能也会因为春光之盛而反思自身,于是伤感可能也就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