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场　上场人物与渥西布

（大家跑过去迎接他，用手指召唤他。 ）

安 娜 到这里来！

市 长 嘘！ ……什么？ 什么？ 睡熟了吗？

渥西布 还没有。 伸展着身体，躺在那里。

安 娜 喂，你叫什么名字？

渥西布 我叫渥西布，太太。

市 长 （向妻女）你们够了，够了！ （向渥西布）怎么样，老朋友，吃饭吃得好吗？

渥西布 吃好了，谢谢！ 吃得很好。

安 娜 你说有许多伯爵和公爵常到你主人那里去吗？

渥西布 （向旁言）说什么？既然现在吃得这样好，以后还会开更好的饭出来的。 （出声）是的，伯爵们常来的。

玛里亚 渥西布，你的主人真好看！

安 娜 渥西布，请你说，他怎样？

市 长 别说啦！ 你们尽用这类空虚的话语干扰我。 老朋友，怎么样？

安 娜 你的主人是什么职位？

渥西布 普通的那种职位。

市 长 哎哟，我的老天爷，你们尽做这些愚蠢的盘问！ 不让我谈正经事情。老朋友，你的主人怎么样？严厉吗？爱责备人吗？

渥西布 是的，他爱秩序。 他要求一切事情都做得整整齐齐。

市 长 我很喜欢你的脸。 朋友，你一定是好人。 怎么样……

安 娜 渥西布，你的主人穿制服的时候，走起路来是什么样子的？ ……

市 长 算了吧，你们这两个碎嘴子！ 这里有要紧的事情，这事关涉到一个人的生命。（向渥西布）老朋友，你这人我很喜欢。出门在外不妨多喝一两杯茶水，——现在天气很冷，——我给你两个卢布喝茶水的钱。

渥西布 （收钱）谢谢您，先生！ 愿上帝给您健康！ 愿您诸事顺遂。

市 长 好的，好的，我很高兴。 怎么样，老朋友……

安 娜 喂，渥西布，你的主人最爱什么颜色的眼睛？ ……

玛里亚 渥西布！ 你的主人鼻子真小！

市 长 你们等一等，让我！……（向渥西布）怎么样，老朋友，你说一说你的主人最注意什么事情？ 那就是说他在路上最喜欢什么事情？

渥西布 他爱什么事情，是随时决定的。他最喜欢得到人家优厚的招待，吃好东西。

市 长 好东西吗？

渥西布 是的，好吃的东西。 ——我虽然是他的农仆，但是他也留神着使我得到好处。真是的！有时候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他问我：“渥西布，人家给你吃得好不好？ ”——我说：“不好，大人！”——他说：“渥西布，这个主人不好。 下次再去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 ”我心想：“唉，随他去吧！ （挥手）我是一个普通人。 ”

市 长 好的，好的，你说得有理。我刚才给你一点茶钱，现在再拿点去，买面包吃。

渥西布 做什么又赏钱，大人？ （藏钱）我要喝一杯，祝您的健康。

安 娜 你到我这里来，渥西布，也拿点钱去。

玛里亚 渥西布，你去吻你的主人一下！从另室内传出赫莱司达阔夫的微咳。

市 长 嘘！ ……（蹑足立起；全幕里永远低声微语）不许吵！你们走吧！ 你们已经够了……

安 娜 我们走吧，玛生卡！我来对你说，我看出客人身上的一些事情， 这只有我们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可以讲的。

市 长 让她们去讲吧！ 只要跑去听一听，——我想，耳朵也要塞聋的。 （向渥西布）喂，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