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　安娜·安德列夫纳与玛里亚·安东诺夫纳（跑入台上）

安 娜 哪里去了？他们哪里去了？哎哟，我的天！……（开门）老爷！ 安东莎！ 安东！ （迅快说话）全是你，全是你的错。 你忙着乱找东西：“我要别针，我要头布。 ”（跑近窗前，呼喊）安东，往哪儿去？ 往哪儿去？ 来了吗？ 是钦差大臣吗？ 有胡子的吗？ 什么样的胡子？

市长的声音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安 娜 以后吗？ 以后，真是新闻！ 我不愿意以后……我只要一句话：他是上校吗？是不是？（作轻蔑态）他走了！我要让你记住这一手！ 全是这个东西：“妈妈，妈妈，等一等，让我在后面系上包头巾；我一会儿就好。”现在瞧这一会儿！ 现在为了你，一点也没有弄清楚！ 全是那个可恶的娇腔。一听见邮政局长在这里，就在镜子前面装腔作势起来，不是这一边改动些，便是那一边弄弄齐整。你心想他在追求你，其实他在你转过身子去的时候，便对你扮鬼脸。

玛里亚 有什么办法，妈妈？一样的，过了两点钟，我们全会知道的。

安 娜 过两点钟！谢谢你！竟得到这样的回答！你怎么没有想到说过一个月以后可以知道得更清楚些！（探身窗外）喂！ 阿夫道姬耶！ 啊！ 阿夫道姬耶，你听见，谁来了？……没有听见吗？真愚蠢？他挥手吗？让他挥去，你终归应该详细盘问一下。打听不出来吗？脑子里面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未婚夫坐在里面。 啊！ 很快就走了吗？ 你应该去追马车。 快去，现在就去！ 听见没有？快去问一问到哪儿去了？好生问一问新来的那位是谁？什么样子？ ——听见没有？从门缝里张望一下，全去打听出来！眼睛是什么样的？是黑的不是？立刻就回来，听见没有？ 快，快，快，快！ （一直喊到幕垂下时为止。 幕就这样把站立在窗旁的她们两人遮盖住了。 ）

【注释】

[1]此为这一场上场人物，下同。

[2]即慈善机构管理员。

[3]即学校视察员。

[4]基督教教义，任何人都有“原罪”。

[5]参见鲁迅 《华盖集续篇·记念刘和珍君》：“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6]即指法官同时向原告和被告索贿。

[7]即鲍勃钦司基。

[8]即道勃钦司基。

[9]当时的俄国，旅客因公事免费换乘驿马的凭证。

[10]一名警察，以下简称“司”。

[11]古希伯来国王。 《旧约·列王纪》称他有超人的智慧。

[12]统，同“筒”。

[13]即打得鼻青眼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