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 十二
十二

马可儿对马淳和莫妮卡说,当她终于看到那些嫩黄色的葡萄芽儿从木桶中破土而出的时候,她被莫西彻底改变了。

大漠敦煌的春天就要来了。

马可儿马上就能看到那些葡萄种子发出的嫩芽了。

为迎接这些葡萄种子嫩芽的问世,莫西做足了功课,仪式显得得极为神圣,充满宗教色彩。

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件黑色长袍穿在了身上,把自己装扮成了牧师的模样,然后在两只孕育葡萄苗的木桶上盖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在白布上摆放了一部黑色封皮的《圣经》。

马可儿看到莫西在做这一切时,感到有些滑稽,忍不住想笑,但又被莫西的神圣举动所震慑,而不敢造次。

做完这一切,莫西示意马可儿到他身边来,并变魔术似的从长袍的袖口扯出一条黑色的纱巾,披在了马可儿的头上,将马可儿打扮成了一个修女的模样。然后把马可儿拉到自己的身边,与他并排站在一起,让马可儿的右手放在《圣经》上,他的左手压在马可儿的右手背上,另一只手按在胸口,同时也让马可儿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马可儿听到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声音,在充满神秘色彩的育苗室中响起,浑厚、悠远、庄重、虔诚、谦卑:“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求你今天赏给我们这些茁壮的幼苗,结出甜美的葡萄,酿成无与伦比的甘露;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莫西是用意大利语祷告的,马可儿尽管一句都听不懂,但能心领神会,她知道莫西是在祈求这些葡萄苗能够培育成功,茁壮成长。

当完成这神圣的祷告仪式后,莫西捧起《圣经》放在一边,又撤去白布,交给马可儿叠起来。

在莫西就要解开木桶上捆绑棉被的绳索时,马可儿突然感到有些紧张,心跳都有些加快,想那里面会不会突然蹦出一头小小的怪兽来,伴随着这怪异的想象,她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裤腰带,提了提自己的裤子。

揭开盖在木桶上的棉被时,马可儿简直惊呆了,那幼小的生命可爱得让她战栗,那纤细的娇嫩让她对它们的存在或是幻觉产生质疑。那已经分开成两瓣儿的嫩芽,像小鸟张开的嗷嗷待哺的嘴巴,不,是破壳而出的小鸡的嘴巴,马可儿想起了奶奶养的那只老母鸡孵化出的毛茸茸的小鸡,那些小鸡可爱极了,心疼极了,爱怜得她忍不住一个个捧起,伸出舌头,让小鸡吮吸她舌尖上的口水。现在,她又产生了伸出舌尖的欲望和冲动,她真想把这些娇嫩的葡萄芽儿挨个儿舔一下,但又怕她的鲁莽,冲撞了这些可爱的小精灵,遭到莫西的反对,就收敛了她的欲望,舔了舔嘴唇,说:

“天呐,太可爱了,这真是太可爱了!”

莫西说:“这是用爱孕育出的生命,我们得感谢上帝!”

马可儿说:“愿上帝赐福给我们。”

莫西说:“可儿也学会向上帝祷告了,我们拥有了共同的天父之爱。”

可儿说:“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些可爱的葡萄苗嫁接到葡萄藤上去呢?”

莫西说:“等葡萄苗再长大一些能承受得住阳光和风雨的时候。”

可儿问:“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莫西说:“等春暖花开的时候。”

可儿说:“我有些等不及了。”

马可儿说出“等不及了”的时候脸颊上一下子潮起一抹绯红,心跳再次骤然加速。莫西对可儿说的话似有心领神会,他一把揽过可儿,两只眼睛紧紧盯住可儿绯红的脸颊,呼吸开始有些变粗,以致喘息着说:“我也等不及了!”

可儿赶紧摇了摇头,但她看见莫西的两只眼睛已经充血。那本是一双蓝滢滢的如同清澈的湖泊一样的眼睛,此刻仿佛漫过一道霞光,将要连同她一块儿染红,她有些恐惧了,说:“不,莫西,还是等春暖花开吧!”

但莫西的喘息声告诉她,他身体里潜藏的一头魔兽已经出笼,无法控制了,现在不是他说了能算,更不是她说了能算的。

莫西喘息得越来越厉害了,他说:“不,可儿,我现在就要让……花开。”

说着,他又一下子松开可儿,把从育苗木桶上取下的那两床破旧的棉被三下五除二铺展到地上,又把马可儿刚刚叠整齐的那块儿白布铺在上面,一把将可儿抱起,放到铺了白布的破棉被上躺下,然后几乎跟撕扯一样地脱去他身上的那件黑色长袍,顺手撂在一边,就猛扑到了可儿的身上。马可儿已不止一次和莫西接过吻了,但像这种魔兽扑来的一吻,她还从未领教过,这一吻太过猛烈、太过刺激了,他已经完全跟他身体里释放出的那头魔兽一样,要将她整个吞没了,这使得她的呼吸也越来越紧张,几乎喘不过气来,以致大脑出现缺氧,神志开始模糊。但就在莫西的手解开她的衣服,扯去她的抹胸,触摸到自从发育成熟除她之外还没有被任何人触摸过的双乳时,她仿佛遭到了电击,神志又恢复了,她哀求道:

“不,莫西,不要……不要!”

但莫西身体里释放出的魔兽是不会听从她的哀求的,他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将嘴巴离开她的双唇,猛地叼住了她鼓胀饱满的乳房上那颗美妙绝伦的樱桃。她“啊”叫了一声,神志再次迷离,只觉得双乳之间热烘烘的,像爬了一只小狗儿,在左右来回地拱舔着她,让她浑身感到一阵又一阵酥麻、失控,连那最后一道防线,也已潮水泛滥,而那只贪婪的手正不失时机地,伸向潮水泛滥的幽暗私处。

堤坝就要彻底崩溃,她浑身开始震颤、抽搐,发出最后一丝哀求:“不,莫西,我怕,不要……不要,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不要!”

这一次的哀求,莫西总算听到了,他的嘴巴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两颗樱桃,附在她的耳边说:

“这是上帝赋予我们的爱,亲爱的,不要怕,天父与我们同在。”

莫西说完后,就像刚刚解开育苗木桶上捆绑棉被的绳索一样,解开了可儿裤腰上的那根红绳儿,不由分说地将可儿穿的棉裤连同那件湿漉漉的丝绸内裤一并从脚腕上褪去。此时不知可儿是否又想到姑奶奶提到的那个“chua”字,但她实实在在被莫西chua光了,当她一丝不挂地横陈在那块儿白布上时,真的就像一根剥了皮的白葱一样鲜嫩无比,诱人至极,搁谁都会垂涎欲滴,欲罢不能。而莫西看到的却不是一根白葱,而是一幅立体感超强的油画,这幅油画的名字叫《折断了翅膀的天使》,就挂在家乡金碧辉煌的教堂里,但现在这幅价值连城的画作,却出现在马家酒坊简陋的育苗室里。

莫西是十二岁那年在教堂里实施割礼的时候,看到那幅油画的,画面上天使那美妙的胴体,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可遏止的冲动,导致他的青春期提前到来,虽然他并没有看到最渴望见到的隐秘。而现在这从头到脚的完美裸露,连同那丛让每个男人都甘愿赴汤蹈火、为之献身的隐秘,都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时,使他在震撼之余,也产生了一丝怜惜:这么伟大、华丽、高贵的杰作,这么完美的一件艺术品,却呈现在一堆破絮之上,而不是那富丽堂皇的洞房花烛之下,这无论如何都让他感到有些内疚,而且这种内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久弥深,以致使莫西进入垂暮之年不能原谅自己,追悔一生,即使无数次祈求上帝宽恕,也无济于事。

但此刻那丝怜惜和内疚不足以阻止那蛮不讲理、甚至带有侵略性的进入!那具有开天辟地、脱胎换骨般意义的进入,令每个女子都神魂颠倒、刻骨铭心,使可儿浑身一阵痉挛,恍惚中她看见一道不知来自天堂还是地狱的闪电,从她脑门划过,紧接着轰隆一声雷鸣,将她彻底击中,她犹如躺倒在沙漠里突如其来的暴雨中,连五脏六腑都沦陷了。

一阵潮湿。

一阵黏稠的、色彩绚烂的潮湿。

也不知那阵潮湿是潮水泛滥引起的,还是处女之身失守引起的,抑或育苗的泥土潮气熏染的。总之,她从失去意识中恢复过来后,感到身下一阵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