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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文化概论
1.12.3.2 (二)纪念性节日
(二)纪念性节日

在中国少数民族的历史上,为了维护本民族的利益,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反抗封建统治,曾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和事迹。人们世代怀念这些英雄人物,并通过各种方式纪念他们,由此而形成一些具有特定纪念意义的节日。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流行于彝族、白族、纳西族、傈僳族等民族的“火把节”。虽然同称为“火把节”,但节日的传说或起因不同或因民族不同而有区别。

彝族火把节的由来,尤以四川凉山彝族的传说最具代表性。传说在远古时期,天上有个凶神叫斯热阿比,经常下到人间搜刮钱财。彝家英雄阿提拉巴决心为乡亲们除害。他与凶神大战九天九夜,终于将其杀死。天王闻讯,十分恼怒,放天虫下界,为凶神报仇。天虫下界后,窜入庄稼地,啃食各种庄稼。为了保护庄稼,彝家人想出一个办法,“举火把,烧天虫”。熊熊燃烧的火把,烧得天虫无处可藏。一些没被烧死的天虫只得钻入地下,这样才终于保住了庄稼。不料残余的天虫在来年的虎月又钻出地面,继续啃食庄稼。人们只好又拿起火把,驱赶天虫。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彝族的火把节。

白族火把节的由来,源于民间传说的两个历史事件。其一是:唐朝有一名叫郭世忠的副将,杀死了大理酋长曼阿娜,欲霸占其妻阿南。阿南无奈,只得假意应允,只是提出必须先祭奠亡夫,才能再嫁给郭世忠。郭世忠以为阿南已同意,就答应其要求。阿南在祭奠亡夫后,又点燃了灵堂,自己纵身跳入熊熊的烈火中,以身殉夫。她的这番忠贞之举深得后人的敬佩。后来,每逢她殉夫这一日,人们便点燃火把,走村串寨,以示纪念。相约成俗,亦发展成为节日。由于人们手举火把行走在田野上,远远望去,形似万点星光,如同星回大地,故又称“星回节”。其二是:唐代的大理地区有六诏,其中的蒙舍诏王欲吞并其他五诏,遂设计准备害死其他五诏首领。唐开元二十六年(738),蒙舍诏王用富含油脂的松木搭建了一座松明楼,邀请五诏首领前来宴饮。邓赕诏王知其阴谋,但又不得不去。临行前,邓赕诏王的夫人命人打造了一只铁镯,戴在丈夫的手腕上。宴饮直至深夜,松明楼突然起火,五位诏王均惨遭不幸。邓赕诏王夫人从灰烬中寻找到自己丈夫的铁镯,决定为丈夫报仇。她回到家乡后,即起兵反抗蒙舍诏王的兼并。在经过三个月的激烈战斗后,邓赕诏王夫人因兵尽粮绝,最终失败,邓赕诏王夫人亦绝食而亡。此后,每年每逢邓赕诏王夫人殉难这一日,人们便扎起一个类似松明楼的大火把,以示纪念。

纳西族火把节的由来,也是源于本民族的古老传说:天帝因长久关闭天门,不知人间情况。一天,他下令打开天门,见到人世间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欢歌笑语,不禁十分嫉妒,遂令火神放火,欲烧毁人间万物。火神下凡,见到美好的景象,不忍心放火。他回到天国,向天帝谎报称,人世间已焚毁殆尽。不久,天帝又亲临天门,发现人世间依然如故,大怒之下,将火神斩首。火神的血溅落在人世间,顷刻变作小孩。小孩逢人便讲,天帝将在农历六月二十四日派天将下凡,烧毁人世间。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纳西族的村村寨寨,大家都做好准备。到了这天,人们都在家门前燃起大火堆,手里则舞动着小火把。天帝正欲令天将下凡,忽见人世间一片火海,便以为人间已经被焚毁,遂不再令天将下凡,高兴地关上天门。从此,每年在农历六月的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日三天,纳西族都要举行火把节,以示逃避厄运。

各民族火把节的由来不同,节日的活动和风俗亦不相同。

纳西族的火把节,是仅次于新年的一个重要节日。节日的第一天,青年男女身着盛装,到野外对歌谈情,采集野花。年长者则在家里制作火把。傍晚时分,各家在门前点燃火把,顿时全村寨火光熊熊。第二天,人们相互走亲串友,年轻人到野外会餐。入夜后,人们再度点燃火把,还要在田间点上大火把,祈愿年年丰收。第三天,人们聚集在最高的火把下,载歌载舞,通宵达旦。

白族过火把节,各村寨都在中央广场上扎几束火把,上插写有“六畜兴旺”“五谷丰登”“清洁平安”字样的小旗。火把顶端插翠竹,上挂海棠、山里红等花朵。夜晚,人们点燃大小火把,照亮屋角、田地、果园、菜地。同时,人们还在火把上撒松香粉,使火焰发出彩色的光芒,这更增添了喜庆、欢乐的气氛。

阿昌族的火把节,是为了驱逐疾病、灾难,祈求人畜兴旺。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各家各户都要吃过桥米线。夜幕降临时,家家户户就点燃事先制作好的松木火把,先手持火把在室内转圈,烧掉蜘蛛网等不洁之物,以示驱邪灭病。之后,大家持火把聚集在广场或山野,再绕着山坡、村寨、田地漫游,以示驱赶害虫,确保丰收。男女青年则在广场上围着火堆转圈跳舞。在跳舞时,要由一位能歌善舞者领唱、领舞,表示美好的祝愿。

刀杆节,是傈僳族的一个纪念性节日,傈僳语称为“阿堂德”,意为爬刀杆。这个节日源于明代发生在云南地区的一个事件。据传,明代兵部尚书王骥奉命率兵驱逐了侵入傈僳族聚居地区的敌人。为了帮助傈僳人建立稳定的社会秩序,王骥一方面引导傈僳人发展生产,另一方面组织傈僳族青年练兵习武,以便担负保卫家乡的重任。但朝廷内部的奸臣却诬陷王骥,说他蓄意谋反。皇帝不分真伪,就将他召回朝廷,随即在二月初八,将他赐死。傈僳人对王骥十分怀念,每年在二月初八这天,通过“上刀山,下火海”的方式来纪念这位为傈僳人民作出卓著贡献的英雄。每到节日当天,先在刀杆场上竖起长杆,再将三十六把或七十二把锋利的长刀刀刃向上地捆绑在长杆上,使之形成刀梯。表演时,男青年赤脚走过熊熊燃烧的火堆,同时用双手捧起火炭,飞快地在自己脸上擦一下,并在手中揉搓。然后,在铓锣的伴奏下,男青年手攀、脚踩长刀,一直爬到杆顶。点燃挂在杆顶的火炮,以此显示自己的英武、勇敢。

仡佬族的“拜树节”也是一个纪念性节日,在每年的正月十四和八月十五日各举行一次。“拜树节”所拜的树是青杠树,仡佬人将这种树视为自己的“祖树”。据说,仡佬族的祖先是从贵州迁徙到广西的,虽然仡佬人初来时,受到当地人的欢迎,但自己的祖先牌位却不能与当地人的祖先牌位放在一起,他们只好在青杠树干上凿出一个洞,将祖公、祖婆的排位分别安放在里面。从此,仡佬人就通过祭祀青杠树,寄托自己对祖先的怀念之情。还有一种说法是仡佬族的祖先在十分艰苦的条件和环境下进行开荒,人们白天劳作,夜晚只能爬到青杠树上歇息,以躲避野兽的侵害。因此,仡佬族也将青杠树视为“祖树”。在过“拜树节”时,需要一头黄牯牛作为祭品。牛每年由三户人家负责饲养或共同集资购买。每逢过节时,平时分散居住在各村寨的仡佬人都集中到“祖树”所在的村落。拜树仪式由家族的长者主持。仪式开始后,先扭断公鸡的脖颈,扯下鸡头、鸡翅、鸡腿,将鸡头、鸡翅、鸡腿和牛宰杀后取出的心一起作为供品。鸡头和鸡的左翅、左腿献给“祖公树”,鸡的右翅、右腿献给“祖婆树”。供物用红纸包裹,放入树洞中,并用纸钱将洞口封好。主祭人要向“祖树”祈福,并祝酒、鸣炮,然后,将牛心切开,平均分配给各户,以示同心协力、同甘共苦。牛的内脏和其他的酒菜则在祭祀活动结束后,被参加活动的群众聚餐共食。仡佬族通过“拜树节”的活动,进一步增强本民族内部的凝聚力,增进人们相互之间的友情。

农历三月初三,是我国南方许多民族的共同节日“三月三”。虽同名“三月三”,但各民族这个节日的由来和活动的内容却不尽相同。

广西壮族的“三月三”,是为了纪念传说中的“歌仙”刘三妹。刘三妹之名,在以后的流传中又被改称“刘三姐”。传说刘三妹与一位秀才对歌、相爱,后双双化作石像。人们为了纪念这对年轻的歌手,就在每年农历的三月初三举行对歌活动。也有传说,刘三妹上山砍柴,地主砍断山藤,使其不幸落下山崖身亡。因此,从每年农历的三月初三这天起,人们连唱三天三夜的山歌,以此来表达对这位歌仙的怀念。因此,“三月三”又有“歌仙节”之称。每逢这个节日,青年男女都要充分展示自己的唱歌才华,以歌交友,以歌斗智,使节日成为带有纪念性的娱乐活动。

海南黎族的“三月三”,黎语称为“孚念孚”。传说在远古时代,洪水肆虐,有一对表兄妹来到五指山下。待洪水退去后,为了延续后代,妹妹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在一年的农历三月三日与哥哥成婚。此后,他们便在五指山下辛勤耕作,生儿育女,终使五指山地区人畜繁衍、兴旺富饶。人们为了纪念这对给五指山带来希望和幸福的夫妇,便在每年的农历三月三日举行纪念活动。当天,人们聚集在活动场所,由各村寨的老人主持祭祖仪式。小伙子带着糯米甜酒、竹筒香米饭,身着盛装上山,去找预先躲藏在树林中的姑娘,然后结伴跳起模拟生产劳动的打柴舞、狩鹿舞。夜间,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对歌、摔跤、钻火圈、荡秋千、跳竹竿舞,共同度过一个欢乐、迷人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