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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文化概论
1.12.3.1 (一)新年
(一)新年

在中国的少数民族中,壮族、满族、布依族、达斡尔族、白族、侗族、阿昌族、纳西族、黎族、羌族、土家族、朝鲜族、瑶族、畲族、毛南族、京族、仡佬族等民族,都同汉族一样采用农历纪年,因此也在春节过新年。

(1)壮族是我国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他们在每年过新年前,都要先打扫居室内外的环境。年三十的晚上,各家各户在自己堂屋的祖先牌位前摆放供桌,桌前挂壮锦,桌上陈设大粽粑、年糕、米花糖以及鸡、鸭、鱼、肉等供品,以祭奠祖先。入夜后,在家中的火塘里放一根极耐燃烧的大硬木,烧至第二天仍不会熄灭,以示子孙绵延久长,烟火不断。初一清晨,当公鸡初鸣,各家的姑娘就点燃火把,提着瓮、桶到井边、河边或泉水旁“汲新水”,以求新年吉利。初二这天,要抬土地公巡游村寨,以示驱除鬼怪,保佑人畜平安、五谷丰登;各村寨还要开台,演出壮剧;各家的女婿也在这天到岳母家拜年、聚会。

(2)满族在除夕之夜,都要先上坟烧纸,用肉、米饭、纸钱供奉祖先。回到家后,要包饺子,但忌讳包无褶的饺子,因为这种饺子预示今后的日子会“过秃了”。在包饺子时,还有在个别饺子中放入一两个铜钱的习俗,认为吃到这个饺子的人明年会“财路大开”。各家各户还要在自己的家门前贴挂红、黄、蓝、白色旗,以示自己所属的部落。这些色旗制作十分精美,色泽鲜艳,也给节日增添了喜庆的气氛。

(3)布依族的过新年,一般是从腊月三十之夜到次年正月十五日,有半月之久。除夕之夜,布依人通宵守岁。午夜后,家家户户要将自己家中的柜子、犁耙、碓磨、水车、织机等均贴上封条,直到正月十五日才能启封,以示锁住财气,避免跑财、失财。在过年的半个月里,无论男女老幼都要“玩年”或“玩春”,即进行走亲访友、畅饮春酒、对歌传情等活动,以此告别辛苦的一年,展示自己舒畅、欢快的心情。

(4)我国东北地区的达斡尔族,称年为“阿涅”,意为大年。正月初一早晨,人们在梳洗以后,要先烧香叩拜天神、娘娘神、灶神和祖神,祈求神灵保佑。之后,再向本家庭或本家族的长辈叩首、敬酒,祝福老人吉祥、安康,并接受老人的祝福。从初二到初五,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到亲戚朋友家拜年。过节期间,妇女们常聚在一起,跳民族舞蹈“鲁日给勒”;少女们在一起玩“哈聂卡”(即纸人)或“萨克”(即羊踝骨);男子们则赛马或举行“坡列”(即曲棍球)比赛。人们通过这些活动,表现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5)白族在过新年前,要在自家的天井里竖立两棵青松,地上铺垫青松针叶,以示干净过年。新年这天的清晨,鸡叫头遍时,各家各户都要到河边“汲春水”。在家中的小男孩喊“财门”后,就将大门打开,放鞭炮迎新。新年的早饭是素食。饭后,晚辈即向长辈拜年,接受长辈给予的压岁钱;亲友们相互祝贺新年,并结伴到野外游玩。

(6)侗族过新年,在除夕之夜,每个人都要喝一碗稀粥,以示来年春耕时,田里有水,粮食丰收。初一这天,各家用油茶迎接客人,还用油茶敬奉达摩娘娘,以求人畜兴旺、五谷丰登。各村寨的乐队和歌队也要互相拜年,并各自带米酒、酸鱼、腌肉、糍粑,到鼓楼集体聚餐。有些地方的侗族,在新年这天,由姑娘给公鸡送上一束美丽的映山红,希望公鸡能按时啼鸣,以求日月能定时升降,四时调顺。

(7)阿昌族有在大年三十夜晚全家围坐在火塘旁守夜的习俗。这源于一则古老的传说:从前,有一位叫腊福的穷人,过年时因置办不起年货,只好抱来一些麻栎树枝,燃火守岁。半夜时分,从堂屋梁上掉下一根绿色的树枝,腊福顺手将其扔进空米囤里。不久,米囤里就堆满了雪白的大米。从此,他就过上了能吃饱饭的日子。根据这一传说,阿昌族人就在每年的除夕夜仿效腊福的做法,烤火守岁,以求来年粮食满囤。

(8)纳西族的过年习俗是初一吃素食,祭拜祖坟;初二互相拜年;初三以后举行祭天活动。在祭天时,由各家轮流主祭,并请东巴(巫师)念经,还举行射箭仪式,以求人畜平安、庄稼丰收。过年期间,各村寨当年结婚的新郎要搭建秋千架,新娘要结秋千绳,以供人们荡秋千,尽情玩耍。还有一些地区的纳西族,初一要在自家的庭院内栽种松树。午饭后,全村寨的人聚集在空场上,点燃篝火,载歌载舞,尽情玩耍,直至深夜。初二、初三则走亲访友,互相宴请。初五这天,各家带上米、酒、肉等食物,到附近的温泉沐浴、野餐。

(9)黎族过年,年前就要先做好准备。除打扫房屋外,还要打柴,酿酒,缝制新衣,宰杀猪、鸡,舂年糕或包粽子。除夕之夜,先要祭祖,然后全家共吃团圆饭。初一早上,要给牛棚、猪栏、鸡舍送年糕,以示新的一年丰收。当天,在挑水时,要在河边或井边放置一枚铜钱,或摆放一块年糕,以示向河神、土神买“福水”。初一这天,黎族人全家不外出,以示聚财之意。初三、初四,年轻人外出野游或上山打猎、下河捕鱼、探亲访友,还要进行荡秋千、跳舞等娱乐活动。

(10)土家族将过年称为“过赶年”。他们的过年比较特殊,有过两次年的习俗。土家族过年虽然也按照农历计算,但第一次过年要比汉族过年早两天。例如,若腊月为大月,则在二十九日过年;若腊月是小月,则在腊月二十八过年。这一习俗源于古代的一个事件。据说一年的新年前夕,正当人们准备过年时,突然有敌人来犯,人们只好匆匆将大块的肉拌上小米,与灌肠一起蒸在饭上;又将豆腐、粉条、胡萝卜、白菜等一锅烩炒,另将猪内脏、墨鱼、海带等做成“合菜”。吃饭时,大家不准大声说笑。第二天,经过激战,终于击退敌人。为了庆祝胜利,人们决定再过一次年。由于之前已将准备过年的食物全吃掉了,所以再过年时,人们便改吃鸡肉,改蒸饭为煮饭。再过年的晚上,各家要在火塘里放置一根很长的木头,以示围火守夜,防备敌人袭击。受这一传说的影响,经世代相传而形成土家族特有的过年习俗。

除按照农历过新年外,还有一些民族有自己特定的“过年”习俗,或按本民族的物候历过新年。

(1)居住在四川阿坝州的羌族,除春节外,还要过一次“羌年”。即如果当年本羌寨没有成年人死亡,农历的十月初一日就“过羌年”。这天,各家用面粉捏成小鸡、小羊、小牛等造型,蒸熟后作为供品,用于祭祀祖先。有的村寨还在宰羊后将羊血撒在树林中,并将羊肉分给各家各户。节日当天,人们都邀请亲友到自己家中共喝“咂酒”,唱歌欢庆。许多村寨的人们还在小锣、手铃、羊皮鼓、唢呐、胡琴、羌笛、口弦等乐器的伴奏下,跳起“锅庄舞”,欢庆过去的一年全村寨平安,预祝新的一年全村寨幸福、平安。

(2)居住在云南西北部山区的独龙族,是将当年的大雪封山到次年的大雪再度封山作为一年的始终。他们将一年分为过雪月、出草月、播种月、花开月、烧火山月、青黄不接月、山草开花月、霜降月、收获月、降雪月、水落月、过年月等。其中,过年月中的“卡雀哇节”,就是独龙族人的新年。至于“卡雀哇节”的具体日期,在独龙族的各村寨中并不统一,一般是在农历的正月至二月之间举行。每逢“卡雀哇节”到来,各家或村寨就以刻木、结绳或口信的方式告知四方亲友,约定举行剽牛祭天鬼活动的时间。到约定的时间,凡接到通知的亲友都要备礼物前往祝贺。客人进入村寨后,主人和前来的客人要共饮一筒同心酒,然后欢聚一堂,载歌载舞,欢庆祝福。青年人则敲锣挥刀到各家各户去跳牛锅庄舞,祝贺来年人畜兴旺,庄稼丰收。这些活动结束后,全村寨人齐聚祭祀场,先由巫师牵牛绕场数圈,再将牛拴在木桩上。随后,村寨里的妇女们将漂亮的麻布毯披在牛身上,人们遂围着祭牛跳舞,进行祈祷,以求来年丰收、平安。之后,巫师饮酒,发力,持扎枪猛刺牛的心脏。如祭牛顺利剽倒在地,则被认为是吉兆。聚集在周围的人们立刻欢呼而上,将牛开膛割肉,就地烧煮而食。在欢快、热烈的气氛中,人们再共饮同心酒,辞旧迎新,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3)与独龙族相邻的傈僳族,也有本民族的物候历。他们将一年分为10个月:过年月、盖房月、花开月、鸟脚月、烧火山月、饥饿月、采集月、收获月、酒醉月、狩猎月。但由于傈僳族生活的各地区物候有差异,习惯也不尽相同,所以具体的过年日期也不统一。傈僳族称新年为“阔时”,一般是在农历的十二月初五日到次年的正月初十之间。每逢“阔时”前,傈僳族村寨家家户户都要备足烧柴和粮食,杀猪酿酒,还要彻底清扫房屋和环境,并在桃、李等果树上放一些第一臼舂出的籼米粑,以此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在过“阔时节”的习俗上,傈僳族有一些独特的做法。例如,除夕之夜,严禁去别人家,即使分家后的父子兄弟也不能相互来往。初一清晨,各家均要举行祭祀活动,由家里的年长男子主祭。先用一碗饭、一块肉、两块米饼祭祀为傈僳人从天上带来种子的狗。再依次祭祀门、房梁和架锅烧火用的三脚架以及过世的祖父母、父母、兄弟和未嫁先亡的姐妹。然后,人们着盛装来到村寨中的会场,一起跳舞联欢。晚上,人们还要聚集在一起,由长辈领唱傈僳族的叙事长诗《阔时节歌》,直到次日中午才散去。到初三这天,各傈僳村寨还要举行传统的射箭活动:先在百步之外,用木棍夹一大块糯米粑和一块半斤左右的猪肉作为靶子。参加活动的人,每人可射三箭。若射中猪肉,预示来年狩猎成果丰硕;若射中糯米粑,则预示来年粮食丰收。还有一些地区的傈僳族在过“阔时”时,要先给耕牛喂盐,以犒劳耕牛一年来的辛劳耕作,以求耕牛来年更加勤劳。

(4)生活在青藏高原地区的藏族,早在公元前就产生了本民族的历法。他们是以月亮的圆缺、朔望确定月份。从公元1027年(相当于北宋仁宗天圣五年)起,藏族开始参照农历制定自己的新历法。新制定的藏历,采用五行与地支十二属相搭配的方法。从木鼠年开始,每六十年一轮回。这种纪年的方法,藏语称为“饶琼”。藏历每月的天数不定,主要依据吉、凶日确定。如果在一个月中遇到吉日,就可以多过一天。如初五是吉日,就连续过两个初五。但如果遇到凶日,就取消不用。如初七是凶日,就跳过这天不过,从初六直跳初八。藏历新年,一般是藏历正月初一。节前,人们要操办年货,煎油果子“卡赛”,制作手抓羊肉、酥油茶、青稞酒等,还要打扫灶房正中的墙,在上面用干面粉画吉祥图案,并在自己家的大门上用干面粉画上象征吉祥的图案。藏历除夕这天,在吃晚饭时,全家人团聚,共食名为“古突”的粥。“古”意为“九”,代表二十九日;“突”,即“突巴”,意为粥。“古突”里杂有糌粑疙瘩,其中有些疙瘩里包有小石子、辣椒、木炭、羊毛等物,这些东西各自代表特定的寓意。如吃到小石子,就意味着在新的一年里心肠硬;木炭则意味着心肠黑;辣椒则意味着嘴巴硬;羊毛则意味着心地善良。凡吃到这些东西,要立即将它吐出来,引起在场人的哄堂大笑。在吃团圆饭时,每人都要吃九碗,但每碗都不能吃完。饭后,全家人将残羹剩饭倒入一个大盆中。之后,大家端着盆,打着火把,走遍各个房间,以示驱鬼。除夕之夜,各家各户的门窗要挂上“祥布”,房顶点燃松脂,室内的桌柜上摆放酥油糌粑点心。另有一个内盛糌粑、炒麦粒、人参果等食物的五谷斗,名为“卓索切玛”,上面插有青稞穗、鸡冠花,还陈放用彩色酥油塑造的羊头,以示来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藏历正月初一清晨,各家的主妇要从河边或井里背回一桶吉祥水,供全家人洗漱,并喂牲口。然后,全家人按照老少辈分,依序坐定。母亲端起“卓索切玛”,祝愿全家人吉祥如意。在座的每个人都要从“卓索切玛”中抓一点糌粑,抛向空中,以示祭神,并品尝一点糌粑,为母亲祝福。这时,长辈依序向晚辈祝福“扎西德勒”(吉祥如意),晚辈则回贺“扎西德勒彭松措”(吉祥如意、功德完满)。人们吃人参果,互敬青稞酒。从藏历正月初二开始,人们就走亲访友,互献哈达拜年,歌舞欢宴,尽兴方散。在此期间,各乡村市镇均要开台,演藏戏、跳锅庄舞、弦子舞,举行赛马、赛牦牛、角力、射箭、拔河等活动。

(5)彝族使用传统的十月太阳历。这种历法将一年分为十个月,每月用十二生肖纪日。一月循环三个周期,共有36天。一年因此共计360天。余下的五六天,即为“过节日”,彝族习惯称之为“十月年”。彝族历的新年,一般在彝历的十月上旬,由“毕摩”即巫师经过占卜,确定一个吉日,即为年节。彝族的年节为3天。如果来年丰收,则这个吉日继续使用,否则另行占卜再定。彝族新年的清晨,男人们鸣枪、放炮,妇女们唱吉祥歌、舂糌粑、做苦荞馍。饭后,人们打扫庭院,杀猪宰羊,做“坨坨肉”,迎接祖先亡灵回家过年。然后,人们互相走亲访友拜年,并举行歌舞、转磨秋、斗鸡、赛马、射箭、角力等活动。

(6)生活在云贵高原和湖南、广西等地的苗族,过年的时间是按照本民族的习惯历法,选择农历的九、十或十一月内的卯(兔)日或丑(牛)日过年,但最忌讳在寅(虎)日过年,因为苗族认为老虎是十分凶残的动物。选择这个时节过年,源于苗族在每年秋收后吹笙歌舞、欢庆丰收的习俗。各地苗族的新年活动时间长短不一,一般是三天,也有十五天甚至一个月的。过年的方式,有一家一户式的,也有几个苗寨联合一起过年的。节日前夕,苗家要准备鸡肉、猪肉、酒、豆腐等食物,还要蒸糯米、打糍粑。节日清晨,各家先祭祖先,然后在自家的牛鼻子上抹酒,以示“敬牛”;还要携带肉、酒、饭、香纸等礼物,到自家田头“敬田”。人们还要举行踩芦笙(伴着芦笙舞蹈)、斗牛、打年鼓等活动,以示庆贺。青年男女则举行对歌“游方”等活动。姑娘们带着自己织造的花带,来到苗寨口,等到外村寨来吹芦笙的年轻小伙吹起《讨花带》曲调时,姑娘就将花带挂在小伙的芦笙上,以示感谢。

中国少数民族的新年节日的习俗虽然各异,但都体现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对和平、安定生活环境的企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