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国传统文化概论
1.12.2.6 (六)除夕
(六)除夕

除夕的故事

除夕,也称为大年夜,一般是在农历腊月(十二月)三十。若腊月为小月,则在农历腊月二十九日。

因除夕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所以古人在除夕当天的早晨就开始忙里忙外,准备着迎接新年的到来。人们首先忙于布置堂屋和院子内外,张灯结彩,使之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悬挂大红灯笼,既表现喜庆之意,又蕴涵企盼吉祥、太平的意愿;剪纸贴窗花,不仅表现了喜悦、欢快的节日气氛,更蕴涵着人们的良好祝愿和希望。

除夕晚上吃“年夜饭”,是我国一个古老的传统,家人除夕晚上团聚一堂,共祝新年,预示着在新的一年里,家业兴旺。

古人吃年夜饭,还有一些习俗。据《荆楚岁时记》载,南北朝时期,每到除夕吃年夜饭时,家家“相聚酣饮。留宿岁饭,至新年十二日,则弃之街衢,以为去故纳新也”。明清时期的年夜饭,又有一些新的习俗。据《燕京岁时记》载:“年饭用金银米为之,上插松柏枝,缀以金钱、枣、栗、龙眼、香枝。破五之后,始去之。”又《帝京岁时纪胜》:“岁暮,将一年食余药饵,抛弃门外,并将所集药方,拣而焚之,名丢百病。”在吃年夜饭时,有意剩下一些饭菜,留至正月初一以后再食用。其意义则不再是“去故纳新”,而代之以“年年有余”。由于“余”与“鱼”谐音,故古人的年夜饭,必定要有鱼,以取“有鱼(余)”之意,也预示新的一年,家境富裕。

吃罢年夜饭,一家人就忙着贴门神、春联。

所谓“门神”,即为贴在门上的神像,以示守卫门户,驱逐鬼怪。最早的门神是神荼、郁垒。据《荆楚岁时记》载:“正月一日,绘二神贴户左右,左神荼,右郁垒,俗谓门神。”据《山海经》记载,神话中的神荼与郁垒,是两位专门负责审查恶鬼的神。唐代以后,人们又以秦叔宝、尉迟敬德作为门神。这也是出于传说。据传,有一次,唐太宗患病,常听到寝宫外有鬼魅呼号,搅得他昼夜难寝,遂将此事告诉群臣。秦叔宝听后,即上奏,称自己“愿和尉迟敬德一起,全副武装立于寝宫门外,一起侍候陛下”。太宗应允,当夜就再未听到鬼魅呼号,一夜高枕无忧。受这一传说的影响,民间就将这两员大将作为门神,并世代相袭。此外,在民间流传的门神中,还有一位是传说能打鬼降妖、驱邪除孽的钟馗。

春联,又称对联,源于驱邪逐鬼的桃符。桃符,即挂在大门左右两侧的桃木板,用于绘画神荼、郁垒或秦叔宝、尉迟敬德。五代时期,后蜀国主孟昶在亡国前一年(964)的除夕,亲自在桃符上题写:“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宋史·蜀世家》)。另据陈元靓《岁时广记》所引《古今诗话》载:“伪蜀每岁除日,诸宫门各给桃符,书元亨利贞四字。时昶子善书札,取本宫策勋府书云:‘天垂余庆,地接长春。’”这是目前已知最早的两副春联。只是当时尚未有春联、对联的名称,而是称为“联语”。这种在除夕书写桃符的做法,后来逐渐成为一种习俗。王安石的《元日》诗,即写道:“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随着春联在城乡年节中的普及,这种上下两联对仗工整、平仄拗救(指音调和谐)、寓意广深的“对子”,应用的范围逐步扩大。楼阁台榭、殿堂佛寺、店铺牌坊、胜地佳景等,也都以这种方式诵景寓情,于是又衍生出春联的另一种形式——楹联。

古时,人们贴完门神、春联后,便关上大门。到初一早晨,人们再打开门,迎财神。

入夜后,一家人围坐一堂,一起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这也是除夕的一个重要的习俗——守夜,亦称“守岁”,意为从旧年守候到新年,表示辞旧迎新。熬夜守岁,也是中国古代一个流传久远的习俗。晋人周处的《风土记》中记载,除夕之夜,人们达旦不眠,谓之守岁。入唐以后,守岁之风盛行,诗文中多有描写。例如,董思恭的《守岁》:“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杜甫的《杜位宅守岁》:“守岁阿戎家,椒盘已颂花。”白居易的《客中守岁》:“守岁尊无酒,思乡泪满巾”等。

古人守岁时,常团坐一起,喝屠苏酒。屠苏是一种阔叶草本植物,也是草庵的名称。“昔有人居草庵之中,每岁除夜遗闾里一药帖,令囊浸井中,至元日取水,置于酒樽,合家饮之,不病瘟疫。今人得其方而不知其人姓名,但曰屠苏而已。”(《岁华纪丽·元日》)最初的屠苏酒,是人们日常饮用的酒,南北朝时,则为过年必饮用的酒。唐宋时,屠苏酒又为除夕之夜饮用的酒。喝屠苏酒时,须从年幼者向年长者、从低辈向高辈依序饮酒,其意为庆贺年少者又长了一岁,年长者又获得一岁(即老了一岁)。

由长者向孩子们赠送压岁钱,也是除夕夜的一项活动。这一习俗大约始于宋元以后。最初的压岁钱并非真钱,而是形同真币的一种装饰品。送压岁钱给孩子,一则表示自新年始,富庶宽裕;二则带有祈福、祝愿之意。那时的压岁钱上多有“福禄寿喜”“长命百岁”的吉祥祝语,或铸有十二生肖、八卦图等吉祥纹饰。从清代起,压岁钱开始改用真钱,并沿袭至今。

除夕“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两年”,古人常以各种方式同贺、共勉或自勉、自励。唐代诗人贾岛屡考进士不中,但他从不灰心,依旧发愤读书。每年除夕之夜,他“必取一岁之作置几上,焚香再拜,酹酒祝曰:‘此吾终年苦心也’。”(《唐才子传·贾岛》)贾岛在除夕夜采用“祭诗”的方式,回顾自己一年来的成就,以此激励自己在新的一年里更加努力、奋进。

古人在除夕之夜,更不忘对子女和晚辈给予鼓励,以促使他们更加勤奋、积极向上。苏轼有一首《守岁》诗,就鲜明地表达了这个主旨:“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

除夕虽然紧邻春节,但因其尚在前一年,所以古人在这一天既为迎接新年做着最后的准备,同时也利用这天回顾即将过去的一年,展望新的一年,用各种方式鼓励和激励自己或家人,以新的精神面貌跨入新的一年。因此,除夕这个节日,突出了“励志”的主题。

中国汉族的传统节日,尽管有许多神话传说,但人们能认同并相信、接受,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这些神话传说正反映了人们的某种企盼、愿望和渴求,代表了人们的意志和理想,寄托或表达了人们的情感和希望。因此,认识和理解中国汉族的传统节日,应该注意形式与内涵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