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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文化概论
1.8.3 三、中国古代宗教的总体本质
三、中国古代宗教的总体本质

宗教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是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和文化背景下孕育、生成并发展起来的,但同时也受到它们的制约。中国古代宗教与世界其他宗教相比有着显著的差异性,这也反映出中国传统的社会历史条件和文化背景的独特性。

第一,中国古代宗教的不发达性。中国传统文化的形成、发展是与中华源远流长的农耕文明的长期哺育分不开的。早在距今六七千年前,中国农业文明就已初见端倪。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人们与土地结下不解之缘,广大中国民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地生活着,以乐观、积极的态度从事着周而复始、简单辛劳的农业生产,人们感到“民以食为天”,坚信“上天不负下力汉”,从而使人们重现世、轻幻想,对与现实生活没有直接关系的事物多不理会,也不会全身心地追求虚无缥缈的宗教境界,其宗教观念是比较淡漠的。中国古代神话中开天辟地的盘古、治水的大禹、尝百草的神农氏、构木为巢的有巢氏、钻木取火的燧人氏,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人们对先祖的崇拜,对中华文明创造者的纪念。

中国传统文化从春秋战国时期,通过士阶层将中华文明从原始神秘的巫觋信仰,导入以礼乐制度为主流文化的人文时代。这一时期,百家争鸣,贤哲竞逐,王道、霸道、法治、仁政以及君与臣,君与民等与现实社会密切相关的理性命题成为讨论和争鸣的热点。这为理性精神成为中国文化的传统起了奠基作用。特别是孔子开创的儒家学派没有把人的情感、观念、仪式引导向外在的崇拜对象或神秘境界,而是消融在以家庭为中心的世俗关系和现实生活中,并充分肯定人的价值,提倡积极入世的人生观。

从汉代以后,作为正统的儒家思想经过两千多年的发展、变化,始终以其独特的思想内涵和行为规范不断地融进中国民众意识之中,融进中国民众礼仪行为之中。英国近代著名汉学家道格拉斯曾说,中国人不需要宗教,是因为他们已经受教于儒学。我国近代学者梁启超也说:“儒学的伟大之处也就在于此,儒学不是宗教却能取代宗教,使人们不再需要宗教。”所以,宗教在中国从未占据意识形态的统治地位。宗教对中国的封建统治阶级来说,只不过是实现其统治的一种手段和工具而已,他们将神权限制在王权之下,而不允许神权与王权平起平坐,更不能使其凌驾于王权之上,而只是依附于王权。而欧洲的封建社会,基督教占据一切意识形态领域却长达千年。所以,中国漫长的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诸如“十字军”那样的宗教战争的痕迹,也没有出现诸如宗教改革运动以及宗教迫害的痕迹。

第二,中国古代宗教的实用性。一切宗教的崇拜可以说是人类利用宇宙神秘来满足他们愿望的一种尝试。所以,一切宗教一开始就是为人服务的。中国民众利用了宗教的这一特性,在宗教心理上表现出十分突出的功利性,中国民众的人生观是重现世而非来世。普通民众追求的是现实世界的快乐,而不把幸福寄托于遥不可及的彼岸世界。当然中国民众为了解决生存等实际问题,也会寄希望于神秘的力量,求神拜佛,祭天祭地,但其目的无外乎祛病消灾,求福免祸,显示出中国民众宗教心理上极强的实用风格。比如在中国民间鬼神信仰中,中国人很少相信至高无上的唯一的神,而表现为多元化的崇拜对象,民众往往会根据现实的需要,选择不同的神灵参拜。

第三,中国古代宗教的兼容性。中国是一个多宗教国家,汉代以后佛道共存,唐宋以后佛、道、伊斯兰、袄、摩尼、基督教等长期共存,这种现象本身就是兼容性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