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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文化概论
1.4.1.5 (五)知行之辩
(五)知行之辩

知行关系的探讨或曰知行之辩,就是关于认识与实践的关系的探讨。知行关系涉及知识的来源、认识的过程、求知的方法和目的以及检验知识真伪的标准。关于知行关系的学说主要包括知先行后、知行合一和行先知后三种观点。

最早探讨的可能是知行的难易问题,是知难行易,还是知易行难。《尚书·说命中》傅说云:“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孔子认为有“生而知之者”和“学而知之者”,但自己学而知之。他强调“行”“听其言而观其行”,提倡知行合一,知行一致,言行一致,说到做到。他说:“耻其言之过其行”“讷于言而敏于行”,说话要谨慎。他把是否言行一致看作区分“君子”和“小人”的标准。他提出“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程序,把“行”看得比“学文”更重要。孔子的这一言行观,显然有其理论上的积极意义。

战国初期的墨子提出“三表”作为检验知识真伪的标准,即“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发以为刑政,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以此衡量知识的价值。这涉及行为在认识过程中检验知识的功用。荀子强调行先知后,认为行是获得知识的基础:“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渊,不知水之深也”,他强调“行”的重要作用。在他看来,“学”和“知”要落实到“行”,他说:“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而止矣。”神学家认为圣人“神而先知”“生而知之”。东汉的王充则认为孔子、孟子都不是生而知之。知识、技能都是从实践中得来的。“齐都世刺绣,恒女无不能;襄邑俗织锦,钝妇无不巧。”北宋程颐认为:“须是识在所行之先”“知之方行得”。南宋朱熹强调致知和力行不可偏废,但要究其先后,则“当以致知为先”。他认为“知先行后”“知轻行重”“知行相须”。他说:“知行常相须,如目无足不行,足无目不见。”明代王守仁不同意程、朱知先行后的观点,认为知与行是不能相分的,知就是行。他说:“知之真切驾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他强调知与行“合一并进”“一念发动处,便即是行”。明清之际王夫之认为行先知后,知行相资,知对行有反作用。他继承了古代重行的思想,批评王守仁的知行合一观点见“销行以为知”,认为“知非先,行非后,行有余力而求知”“力行而后知之真”。

知行合一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个基本传统,是中国先哲推崇的一种安身立命之本,他们认为,一个人要取得成就,首先要具有广博的知识,要博览群书,但仅此还不够,还要从实践中学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被视为入世奋斗的前提条件。不仅要有广博的知识,还要践行,积极入世即从事社会活动,献身政治斗争,为君王、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效力。所谓“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从广泛的意义上说,就是把知识、才能运用到社会实践中去。儒家倡导“内圣外王”的人格理想,古代的知识分子大都具有远大的政治抱负,追求建功立业,都是在知行合一的基础上倡导一种刚健有为、自强不息的入世精神,这一传统对中国文化同样具有极其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