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争与和平

日本偷袭珍珠港，罗斯福称之为奇耻大辱，而美国全国上下群情激昂、同仇敌忾，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一致对外”，孤立主义思潮全然崩溃。

在经历了前一阶段的“假战”以及纳粹闪电战之后的欧洲战场，英国已濒临崩溃，美国面临的是一场艰难的双前沿战争，本来美国的目光一直放在欧洲战场，现在又要抗击日本。一系列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盟国最终赢得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却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美国还动用了原子弹这一最具杀伤力的新武器。

抗击日本 偷袭珍珠港之后，日本帝国主义野心越发膨胀，不到半年时间，便控制了太平洋的大部分地区。先是在偷袭珍珠港，10个小时之后又袭击了美国在菲律宾的马尼拉空军基地，3天之后占领了美国所属的关岛；接着又占领了威克岛与被英国殖民统治的中国香港地区。1942年2月，新加坡投降；3月，荷兰的西印度群岛失陷；4月，缅甸失守；5月，菲律宾沦陷。

面对日本的扩张，美国战略家决定从两条线路抗击日本。一是由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统帅，从澳大利亚向北，穿过新几内亚，然后迂回到菲律宾；二是由切斯特·尼米兹上将率领，从夏威夷向西，打击日本在中太平洋地区的各个岛屿。最后，两股力量汇合，直取日本本岛。

1942年5月，首个太平洋战役在澳大利亚西北部的珊瑚岛打响，这也是历史上的首次航母之战。双方交战，美国航母“列克星顿”号与“约克镇”号被击伤，日本1艘轻型航母被炸沉，2艘航母受到重创。日军最终未能实现其战略目标，被迫从新几内亚海岸的莫斯比港撤退。

6月5日，日本向夏威夷以西的中途岛发起进攻。中途岛对日本之重要性在于它既可作为日本飞机空中巡逻的前进基地，又可诱出美国舰队，并在决战中将美国舰队歼灭。事实上，美国已破译日军密码，对日军的计划了如指掌。日军兵力分散，对美军估计不足，且指挥混乱，结果损失4艘航空母舰、300多架飞机，还有100多名富有经验的轰炸机手，而美国仅付出了一艘驱逐舰和“约克镇”号航母的代价。这场中途岛战役是太平洋战争的转折点，从此美国掌握太平洋战役的主动权，战局开始朝有利于美国的方向发展。

接着，从1942年8月开始，历经6个月，美国与日本在所罗门群岛的瓜达尔卡纳尔岛周围展开了一系列海、陆、空争夺战。双方损失惨重，美军阵亡人数约5000人，伤6700人；日军阵亡人数约5万。美国损失军舰24艘、运输船3艘、飞机约250架；日本损失军舰24艘、运输船16艘、飞机近900架。日军的损失基本上是美军的5—6倍。此时，日军兵力上的优势荡然无存，日本不仅没有实现重新夺回战略主动的作战企图，反而进一步削弱了其军事实力，最终完全丧失战略主动权，陷入被动局面。日军残部被迫于1943年2月从该岛撤走。经过这场瓜岛战役，美国逐步改善了不利的战略态势，进入战略进攻阶段。

人物小传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1880—1964）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五星上将、军事家、政治家，唯一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朝鲜战争的美国将军，被誉为“一代老兵”，一生获得荣誉多达百余种。

麦克阿瑟生于阿肯色州小石城，父亲是美国陆军三星中将，在内战中军功卓著，曾任美驻菲律宾军事总督，父子二人都获得过“荣誉勋章”这一美国军人的最高荣誉。1903年，麦克阿瑟以创纪录的成绩毕业于西点军校，此后在工程部队和菲律宾、日本等地服役，还担任过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随从副官。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率领美国彩虹师第42师在法国战斗。

1919年，麦克阿瑟成为西点军校最年轻的校长，对军校进行了现代化改革。1928—1930年，任驻菲律宾美军司令。1930年升上将，任美国陆军参谋长，其间在华盛顿奉命镇压退伍老兵的抗议活动。1935年菲律宾自治后，经罗斯福总统同意，他受菲律宾政府之邀帮助筹建该国军队，任菲律宾陆军元帅。1937年，57岁的他从美国军队退役，继续担任菲律宾政府的军事顾问。

就在麦克阿瑟似乎要告别军事生涯之际，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开启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篇章。1941年他应召服役，担任美国驻远东武装部队司令。珍珠港事件后由于他判断失误，美国的远东机队被毁，日本入侵菲律宾，罗斯福命他撤退到澳大利亚。1942年4月他被任命为西南太平洋战区盟军总司令，指挥新几内亚战役和菲律宾战役，采用著名的“蛙跳”战术攻克日军所占诸岛。经过两年多艰苦卓绝的厮杀，美军终于迎来太平洋战争的胜利。1945年9月2日，麦克阿瑟代表盟国在东京湾“密苏里”号战舰上主持接受日本投降仪式。

1945—1951年，麦克阿瑟作为驻日盟军最高司令，以“自由、宽容和正义”的精神对日本进行民主化改造，充分显示出一位政治家的远见和才干。他抵达日本后便释放所有政治犯，实行新闻自由和言论自由。他从美国调拨大量粮食和资金，以解燃眉之急。他让天皇在1946年元旦发表《人间宣言》，自己由神降为人，破除日本民众对天皇的迷信。他大刀阔斧地对日本的政治经济体制进行全面的自由主义改革，荡涤封建军国主义残余，彻底改造旧日本。在他主导下，1946年制定和通过了和平新宪法，确立宪政和民主体制，保障基本人权，改革司法制度。妇女获得选举权，劳工权利得到保障。农业实行和平土改，由政府收购地主多余土地，转卖给农户，无钱购买者可抵押贷款，70%的农民因此获得土地，解放了生产力。工业方面拆分大财阀集团，打破垄断，活跃市场。他推行的民主改革还包括宗教、文化、教育诸领域，使一直受压于封建制度的日本人体会到公平、正义、自由和解放。当1952年美国归政于日本政府时，日本已是焕然一新。

1950年，麦克阿瑟进入他事业的最后一个阶段——作为联合国军总司令参与策划和指挥朝鲜战争。因他主张将战争扩大到中国，杜鲁门在1951年4月11日以“未能全力支持美国和联合国的政策”为由将他撤职。当他告别日本时，上百万日本人主动为他送行，高呼“大元帅”。回到华盛顿的他更像是个凯旋的英雄，万人空巷前来欢迎。杜鲁门的支持率则陡然下降，虽然后来的调查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

麦克阿瑟个性张扬，行事高调，无论是他叼着玉米棒芯烟斗的形象，还是“我要回来的”那一声承诺，他的出场都具有戏剧效果，被热烈追捧。他4月19日在国会发表的告别演说也是感人至深：“我即将结束52年的军旅生涯。我从军是在本世纪开始之前，是我童年所有希望与梦想的实现。自从我在西点军校操场上宣誓以来，这个世界已经改变多次，而我的希望与梦想也早已消逝，但我仍然记得当时最流行的一首军歌中的叠句，它自豪地宣称‘老兵永不死，只是慢慢凋谢’。”

牵制德国 珍珠港事件后几天，英国首相丘吉尔及其军队统帅在华盛顿与罗斯福及其顾问会谈。欧洲形势岌岌可危，德国潜水艇正在北大西洋给盟军造成重大损失。希特勒进军苏联，控制了列宁格勒和莫斯科的外围地区，并且正虎视眈眈盯着伏尔加河畔的斯大林格勒。欧文·隆美尔率领的德国部队正在穿越北非向苏伊士运河进发。

面对严峻局势，美、英、苏三国首脑都赞同“欧洲优先”的策略，打败希特勒始终是战争的关键，但从何处着手？美国希望在法国开辟第二战线，直接从法国进攻德国。苏联承担着抵抗德国的巨大压力，对此表示赞同，希望盟国尽快发动反攻，越快越好。然而，英国更关心自己在海外的殖民地，丘吉尔提出避其锋芒，在外围进行蚕食。罗斯福感到十分为难，如何协调？支持英国会得罪苏联，但他又觉得进攻欧洲需要长期准备，非一日之功，思前想后，罗斯福决定站在英国一方。

英美盟军于1942年11月进攻北非，伯纳德·蒙哥马利率领的英军和德怀特·艾森豪威尔率领的美军东西夹击，打败了隆美尔指挥的轴心国军队。次年5月，敌人投降，盟军控制了地中海通道。

北非战争牵制了盟军的大部分兵力，使原计划进攻法国的计划拖延，这使得斯大林大为不满。幸好东线战场开始转好。德军进攻苏联后，一开始战事非常顺利，先后占领了乌克兰、白俄罗斯、俄罗斯等地，但装甲车队行军太快，步兵不能配合，后勤供应也跟不上，德军失去了突袭效果，苏联游击队也令德军十分恼怒。从1942年冬到1943年春，苏联红军在经历了坚苦卓绝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后，开始从防御转为反攻，德军损失惨重，陆续退出苏联，德军面临东西两方面的夹攻。

盟军占领北非后，盟军内部对下一部的军事行动出现了意见分歧。丘吉尔希望进攻意大利，他称那是欧洲“柔软的下腹”，但乔治·马歇尔将军以及很多美国官员不同意，他们要进军诺曼底。罗斯福力排众议，最终同意英国提出的攻打意大利西西里岛的计划。1943年7月10日，盟军向西西里东南部发动进攻，一个多月后，占领西西里岛，并向意大利推进。9月3日，盟军攻入意大利，墨索里尼垮台。但意大利之战出师不利，盟军遭到了驻意德军的顽强抵抗，伤亡惨重，直到1944年5月才得以重新向北进攻，6月4日攻下罗马。夺取意大利对最终胜利意义重大，尽管这使进攻法国的计划推迟了一年多，同时也加重了苏联的负担，但毕竟扫除了法西斯的一个路障，还为苏联向东欧移动赢得了时间。

德累斯顿
历经两天轰炸的德累斯顿，满目疮痍。一位参与轰炸的英国空军飞行员回忆：“当时的场景让我完全震惊，我们仿佛飞行在火的海洋上，炽热的火焰透过浓浓的烟雾闪烁着死亡的光芒。一想到在这人间炼狱里还有很多妇女和儿童，我就无法自制，对我的战友们喊道：‘我的上帝，这些可怜的人们！’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也无法为之辩护……”

诺曼底登陆
1944年6月6日，美国士兵正在朝奥马哈海滩靠近。

对德反攻与胜利 从1943年年中开始，美国与盟国逐渐扭转战争局势，开始了一系列反攻，有效阻止了轴心国在欧洲与太平洋的大举进攻。整个战争期间，英、美、苏三个盟国开始是双边会晤，到1943年年底在德黑兰举行了第一次三国首脑会议。会议讨论了战后世界布局，发表了《德黑兰宣言》，英美承诺在6个月内开辟第二战场。

自从1942年夏天盟军飞机开始轰炸德国城市以来，到1944年年初，德国的军工生产与通信交通几近瘫痪，大量平民伤亡。德国遭受轰炸的巨大损失，其中最大的一次是1945年2月13到15日的德累斯顿大轰炸。盟军的炸弹使这个德国军工生产基地成为一片火海，整个内城15平方公里彻底被毁，包括1.4万栋民宅、72所学校、22家医院、19座教堂、5个影剧院、50家银行和保险公司、31家百货公司、31家大型宾馆、62座行政大楼，3/4的地方成为废墟，死亡高达13.5万人，而且绝大部分是平民。人道主义者谴责此类轰炸行为，现实主义者认为这是摧毁德国的有效手段。英国史学家弗雷德里克·泰勒曾表示：“德累斯顿被毁具有史诗般的悲剧性。这座象征着德国巴洛克建筑之最的城市曾经美得让人惊叹。但在纳粹期间，沦为德国的地狱。在这个意义上，就20世纪的战争恐怖而言，德累斯顿轰炸事件是一个绝对带有惩戒意味的悲剧。”

1944年6月6日，盟军推迟了一年的反攻终于打响，这就是代号为“霸王行动”的“诺曼底登陆”。盟军先后调集36个师，总兵力达288万人，其中陆军有153万人，相当于20世纪末美国的全部军队，艾森豪威尔将军担任盟军最高总指挥。早上6时30分，第一批盟军在庞大舰队与数千架飞机及伞兵部队的掩护下，开始登陆。海滨对峙十分激烈，一周之内，德军在整个诺曼底海岸全线败北。随后一个月，盟军的推进速度比较缓慢，但在7月末的圣洛战役中，第一集团军在奥马尔·布雷德利将军率领下突破德军防线。随后，乔治·巴顿的第三集团军迅速跟进，直插法国心脏地带。8月25日，戴高乐将军率领的“自由法国”武装力量抵达巴黎，这座被德军占领4年之久的城市终于得到解放。8月底，盟军一共消灭、重创德军40个师，缴获和摧毁德军炮火3000多门，摧毁战车1000多辆、飞机3500架、坦克1.3万辆以及各种车辆2万辆，德军损失人员40万。到9月中旬，德国军队被全部赶出法国及巴尔干半岛。诺曼底登陆成功，美英军队重返欧洲大陆，第二次世界大战态势发生根本性变化。

在向德国进军的过程中，1944年的冬天加上盟军所遇到的困境令西线战局处于僵局。1944年12月16日，德军在阿登森林发动最后一次大规模反攻，史称“阿登战役”或“凸出部战役”。这次战役给美军带来了7.7万人的伤亡，但也耗尽了德国的最后储备，从此德国一蹶不振。紧接着盟军向莱茵河逼近，3月初布雷德利军团占领莱茵河西岸的科隆，4月大批盟军渡过莱茵河，通向德国的大门就此打开。此后，盟军几乎每天都能占领一个德国城市。就在盟军进入德国之时，苏联军队也迅速向西移动，在1945年1月夺取波兰华沙，几天之后，苏联红军四个方面军组成一道宽阔的前线，由华沙越过纳雷夫河，先后夺取波罗的海三国、格但斯克、东普鲁士和波兹南，最终到达柏林以东60公里之外。德军一路抗击，却一次次败北。2月13日，苏联红军占领布达佩斯，3月30日进入奥地利，4月13日夺取维也纳。

4月，美国和苏联军队在易北河会师。虽然德军依旧骁勇，但已经无法抵挡盟军东西两线的攻势，夺取柏林仅是时间问题。盟军最初考虑用空降伞兵攻占柏林，但艾森豪威尔认为这样做牺牲太大，最终取消了该计划。斯大林坚持柏林具有重大战略价值，必须由苏军攻克。经过一系列地面与高空轰炸夹击，4月30日苏联红军逼近柏林。希特勒在防空洞内迎娶了爱娃·布劳恩，随后举枪自尽。5月8日，德国投降，欧洲战争结束。

遗憾的是，罗斯福却没能活着看到这一天，4月12日他因脑溢血在第四次总统任期开始后不久逝世，接替他的是副总统哈里·杜鲁门。

太平洋战争与原子弹 1943年11月22—26日，中、英、美三国首脑在开罗会商，并签订《开罗宣言》，确认联合对日作战，直到日本无条件投降。

在瓜岛战役之后，美军就开始了太平洋战场的反攻，并于1943年秋季对日军进行逐岛作战和越岛反攻。1944年2月，由海军上将切斯特·尼米兹率领的美国海军在马绍尔群岛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共消灭13万日军、近200艘舰船和约8000架飞机，摧毁了日本帝国的外围前沿。6—9月，一支规模宏大的美国舰队袭击重兵防守的马里亚纳群岛，激烈交战之后，占领加罗林、马里亚纳和新几内亚群岛，包括关岛、塞班岛、提尼安岛和罗塔岛等其中比较大的岛屿。美军占领塞班等岛之后，日本朝野惊恐万状，因为塞班岛离东京仅有1350英里，美军轰炸机可以从该岛屿直接飞到日本本土。

同时，美军在麦克阿瑟率领下向菲律宾跃进。在菲律宾海域的两次大战——菲律宾海大战与莱特湾大战中，麦克阿瑟率领海军进一步摧毁了日本的海上力量。仅莱特湾大战，美军就击沉了日本4艘航空母舰与22艘舰船。尽管日本“神风队”也给美国带来了重大损失，但还是没能扭转局势。1945年2月，麦克阿瑟解放了马尼拉。

1945年开始，美军越来越接近日本本土，但也遭到日本军越来越顽强的抵抗。3月底，美军开始攻打离东京只有750英里的硫磺岛。硫磺岛战役使美国陆军战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亡超过了2万人。随后是冲绳岛，这是掩护日本本土的最后一道屏障，离日本南部仅370英里。4月1日，5万美军登陆冲绳岛，经过十几天的激战，于4月18日占领冲绳北部。第二天，南部登陆的美军对日军主要阵地发起攻击，但遭到日军的猛烈抵抗，伤亡巨大。至5月底，美军沿冲绳岛两岸南下，包抄日军主要阵地，于6月21日占领全岛。这场战役美日双方损失巨大，美军与盟军损失近5万人，日本的损失超过了10万人。

同时，在3月到6月，美军开始向东京及其他工业基地投放炸弹，轰炸进一步削弱了日本的抵抗势力。日本政要中的温和派意识到日本败局已定，极力在政府中争取实权，试图寻求结束战争的有效途径，但强硬派绝不动摇，继续在远东负隅顽抗。德国投降后，美、英、苏三国在柏林郊区波茨坦会面，并签署《波茨坦公告》，声明一起致力于战胜日本，履行《开罗宣言》等对战后日本处理方式的决定。会议期间，杜鲁门与英国联名向日本签署最后通牒，要求日本8月3日无条件投降。公告发出的第二天，即7月27日，日本首相铃木贯太郎召开内阁会议，决定坚守大东亚战争。29日，铃木发表声明，称《波茨坦公告》无异于《开罗宣言》，日本政府毫无关心的必要，拒绝投降。本该很快结束的战争还不能结束，杜鲁门有点不耐烦了，为了避免估计中的大量人员伤亡，他决定动用刚刚研制成功的原子弹。

最初决定的原子弹投掷地包括东京、京都、新潟、小仓、广岛、长崎。京都是日本的文化古都，此前受到过多次轰炸；新潟是日本重要的铝制品生产基地；小仓是日本九州的重要工业基地。最后，杜鲁门把攻击目标定为广岛和长崎。广岛是日本防卫本土的第二总军司令部所在地，所有出国作战的日本陆军均从广岛起航；长崎是日本工业，特别是造船业的重要基地。

日本广岛原子弹爆炸后留下的一片废墟

1945年8月6日8时，3架B-29美机从高空进入广岛上空，飞机并未引起广岛市民的特别注意，因为在此之前，B-29已连续数天飞临日本领空。9点14分17秒，“伊诺拉·盖伊”号轰炸机投下一枚原子弹，45秒后，原子弹在离地面600米的空中爆炸。顷刻之间，巨大的蘑菇状烟云，伴随着令人眩目的白色闪光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空中升腾，接着一根根火柱从地面蹿起，广岛成为一片火海，之后是一片焦土。96%以上的建筑被摧毁，当场死亡至少9万人，幸存者因辐射致残，并通过遗传将疾病传到后代。日本政府对此袭击不明真相，也不知所措。3天后，又一枚原子弹投在了长崎，当场死亡至少4万人。两颗原子弹导致的死亡人数总共达13—23万。日本天皇最终出面打破内阁僵局。8月15日，日本天皇发布《终战诏书》，宣布无条件投降。9月2日，日本在停泊在东京湾的美国军舰“密苏里”号上举行签降仪式。

历史上最残酷的一场战争就此结束。各国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具体失去了多少生命，已无法进行确切计算，估计有6000万人，包括军人与平民，还包括纳粹的种族屠杀以及死于轰炸、疾病、饥荒等人。在这场人类空前的大浩劫中，美国参战人数为1600万，占全国人口10%，伤亡100万人以上，其中阵亡约30万人。与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伤亡人数要比其他国家少，苏联在战争中的死亡人数最多，接近2400万人；其次是中国、德国与日本。英国的伤亡人数与美国差不多。

日本向盟军投降仪式
1945年9月2日，在东京湾“密苏里”号军舰上举行日本向盟军投降仪式。图为日本新外相重光葵在投降书上签字。

几十年来，人们对使用原子弹结束战争的做法一直存有分歧。有人认为没有必要，因为日本温和派已意识到战败的必然性，投降是迟早之事。有人认为，只有动用原子弹才能对付死硬的日本，避免美军登陆的伤亡。参与“曼哈顿计划”的一些科学家也认识到使用这种毁灭性武器的后果，“曼哈顿计划”的负责人罗伯特·奥本海默在1945年7月16日新墨西哥州原子弹成功爆炸之后忧心忡忡地说：“我将要成为死神，世界的粉碎者。”

人们对杜鲁门的真正动机也有不同的阐释。根据杜鲁门本人的话，他认为自己的这一决策是简单明了的：“我把炸弹当作一种军用武器，对使用这种武器从未有过半点疑虑。”如果不动用原子弹，美国将登陆日本本土，这样会造成上百万人的死亡。杜鲁门的决策在当时得到许多高层人士的赞同，包括作战部长亨利·史汀生、英国首相丘吉尔等。不少历史学家，包括杜鲁门的传记作者戴维·麦卡洛，都认可这种解释，认为杜鲁门使用原子弹就是为了减少死亡，尽快结束战争。但也有史学家对此持否定态度，认为杜鲁门的真正动机与其说是威慑日本，不如说是威慑苏联，因为此举刚好发生在他与斯大林不愉快的波茨坦会面之后，杜鲁门是杀鸡给猴看，一箭双雕。

联合国的成立 战争终于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是关于战后和平问题。事实上，早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为了协调反法西斯国家的统一行动，罗斯福和丘吉尔就拟定了一个各国共同原则，还征得了苏联的同意。1942年1月1日，美、英、中、苏等26个反法西斯国家签署《联合国家共同宣言》，这一宣言为联合国的成立奠定了基础。1945年2月战争胜利在望时，罗斯福与丘吉尔、斯大林在克里米亚半岛的雅尔塔会面，会议除了对德国和东欧的前途问题作出决定，要求苏联明确承诺参加远东战争之外，还倡议尽快建立一个维护战后世界和平与安全的普遍性国际组织，并正式决定在美国的旧金山召开联合国会议。

1945年4月25日，50个国家的280多名代表和1700多名专家、顾问、记者聚集旧金山。中国派出由宋子文为首席的10人代表团，包括中国共产党代表董必武。会议通过了《联合国宪章》，联合国成立。这个新的国际组织以调解国际纠纷、维护和平为宗旨，必要时使用集体武装制止侵略行为。联合国设置各种机构，其中联合国大会为立法机构，安理会为执行机构。安理会成员由美、英、苏、法、中5 个常任理事国和6 个由选举产生的非常任理事国组成，常任理事国拥有否决权。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威尔逊要求美国参加他倡导的国联，维护世界和平，但最终失败。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惨痛教训，美国决心投入联合国建设，使之成为一个更起作用的国际组织，为重建国际新秩序建立一个交流和谈判的平台，使人类更有理性地解决争端，共同进步。这次美国国会吸取当初拒绝国联的教训，杜鲁门在宪章上签字后很快予以通过，并在纽约为联合国提供场地。

1945年2月雅尔塔会议三巨头：丘吉尔、罗斯福、斯大林

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审判
1945年11月20日，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正式开庭，开始对包括赫尔曼·戈林、鲁道夫·赫斯等在内的22名第二次世界大战纳粹高层战犯进行正义审判。

从1945年11月开始，在美国倡议下分别在纽伦堡和东京设立国际军事法庭，对纳粹和日本战犯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审判，使那些对人类犯下滔天大罪的战犯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