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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攻占柏林
1.10.3.1 1.绝境
1.绝境

4月28日,柏林守军的地盘继续缩小。苏第3突击集团军全天都在肃清莫阿比特区,11时30分开始攻打当地的五角大楼型监狱。不知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谣言,俄国人居然相信戈培尔亲自指挥着监狱守军。闯进去之后,俄国人不厌其烦地盘问每个战俘:戈培尔在哪儿?但他们没有找到戈培尔,只看到大约7000名美英战俘,囚犯们走出监狱时,刺眼的阳光令他们眯起眼睛。俄国人随即着手准备攻取施普雷河南岸的国会大厦。集团军中路的近卫第12军一直被洪堡海因高炮塔所阻止,仅在高炮塔以东有所进展,当天该军主力被调往西面,准备支援攻打国会大厦的战斗。

突击第5集团军最活跃的左翼第9军闯入最坚固的安哈尔特车站。为了炸开国家印刷厂坚固的石质大楼,俄国人拖来一门203毫米重榴弹炮,转瞬把三座建筑化为瓦砾。柏林中心防区被突破了。突击第3、5集团军同时继续从北南两面挤压腓特烈海因高炮塔周边德军,遭到“明赫贝格”师战斗群、党卫军警卫部队和国民突击队的顽强抵抗。

崔可夫希望抢在突击第3集团军之前夺取国会大厦,于是命令手下近卫第4、29军集中大炮和坦克,务必在当天进占这个最重大目标。可是激战到晚上,崔可夫的先头并没有到达国会大厦,但他们距离蒂尔加滕公园南端已不到300米。

4月28日,科涅夫的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和第28集团军第20军却相当沮丧。科涅夫给他们的任务是完全占领柏林南部,但在推进到兰德韦尔运河后,却必须转向西面。也就是说,在莫斯科的压力下,科涅夫放弃向柏林市中心进军。当天23时,近卫第10坦克军和第350步兵师开始攻打由第20装甲步兵师残部防守的万恩泽岛。

被围困的柏林守军逐渐被孤立在三个地区:第一个位于东北郊的洪堡海因至腓特烈海因两个高炮塔之间;第二个处于蒂尔加滕、夏洛滕堡南部、哈伦泽地段;第三个处于韦斯滕德至鲁莱本之间。三股德军之间的通道现在只有500~1200米宽。

魏德林明白,柏林很快就要陷落,而他没打算把命送在这里。4月28日早晨开始,他和参谋长冯·杜芬格上校着手制订突围计划。为此他将把所辖部队编成三个战斗梯队:

第1梯队拥有坦克、强击火炮和野战炮等重武器,包括第9伞兵歼击师、“爱德尔”战斗群(F防区)、第18装甲步兵师。

苏军击退温克的反击后,缴获的强击火炮和装甲车,属于“沙恩霍斯特”师

第2梯队包括2个党卫军团组成的“蒙克”战斗群,以及空投来的1个营海军人员。元首希特勒和大本营成员将跟随该梯队突围。

第3梯队包括“明赫贝格”装甲师和年轻的贝伦芬戈尔将军的战斗群,还有党卫军“诺尔兰德”第11装甲步兵师,第9伞兵歼击师的部分兵力。

上述突围部队将沿着维尔格尔姆施塔特以南的安德尔—黑尔街,突向城西北。得到第18装甲步兵师工兵营支援的希特勒青年团,受命继续控制斯潘道南面的哈弗尔河上的大桥,确保三个梯队都由此突出包围圈。

被列入上述计划的突围单位,主要是第56装甲军残部和“蒙克战斗群”,战斗人员共有3万左右,由最后残剩的40辆坦克和一些强击火炮支援。

当天夜间,飞机空投了6吨粮食,15到20发反坦克火箭弹[26]。这点对魏德林来说几乎和没投一样的物资当然改变不了他的突围设想。22时,魏德林带着计划去见希特勒。他报告说,俄国人将强大兵力调往西南,阻止住了温克的援军。而魏德林手下的预备队已耗尽,弹药库、粮食库和医疗物资仓库都落入红军之手。有鉴于此,魏德林得出结论:德军在柏林最多还能撑两天。接下来他提出了突围计划并加以详细解说。可希特勒不打算突围,甚至拒绝接受突围计划的副本。他告诉魏德林,即使逃出柏林,也只不过是从一个“大锅”跳到另一个“大锅”。作为德国国家元首,他也不能接受在露天或者农舍里坐以待毙的耻辱结局。希特勒宁可在他的总理府去迎接最后的时刻。

大概就在魏德林计划被拒绝后不久,4月28日深夜,德国宣传部的一个官员跑到暗堡,向希特勒报告了一个刚刚由无线电收到的消息:伦敦发表路透社新闻称,希姆莱试图与西方大国谈判,以令西线德军向美英投降。暗堡里的男男女女们顿时吼叫起来,希特勒更是“像疯子似的”大发雷霆,随后昏厥过去。一般认为,此前以逃兵罪名被捕的费格莱因在此后被处决了,但死刑罪名至今众说纷纭:一说是对希姆莱叛变的报复(此说又有两个分支:一是费格莱因和希姆莱阻碍党卫军救援柏林;一是两人合谋想把希特勒的尸体交给美国人);一说是费格莱因向外国情妇泄露了希特勒大本营的很多机密,而这个情妇实际上是间谍;被苏联捕获的暗堡成员观点比较“朴素”,称费格莱因的罪名仅仅是想逃跑,还说希特勒一度想赦免自己的连襟,却由于一个副官的反对才把费格莱因送交军事法庭处死。

爱娃·布劳恩的妹夫费格莱因被杀掉了。已经晋升元帅的格莱姆却终于可以离开柏林了。一架Arado-96飞机降落到临时机场。希特勒命令格莱姆和莱契乘这架飞机去完成一系列任务:组织飞机轰炸总理府周围的苏军;帮助温克救援柏林;还要“逮捕叛徒希姆莱”。当Arado-96擦过勃兰登堡门上的雕像,躲避着俄国探照灯光飞上天空后,莱契看到的柏林笼罩在一片浓烟中,苏军的前进通道上,一处处农舍像火把般燃烧着。

送走了格莱姆,紧接着(4月29日凌晨1—3时[27]),爱娃·布劳恩却和希特勒举行了婚礼。婚礼结束后(凌晨4时),希特勒签署了他的“政治遗嘱”。在遗嘱中,希特勒宣称自己一贯追求和平,并把发动战争的责任归咎于“国际犹太集团及其支持者”。希特勒宣布自己将留在柏林“以身殉国”,还专门讽刺了一番德国陆军,要他们向海军学习,不要总是逃之夭夭或放弃职守。遗嘱明确规定将“叛徒”戈林和希姆莱开除出党并解除职务,而指定海军总司令邓尼茨为新的总统和国防军最高统帅(同时继续兼任海军总司令)。戈培尔被任命为总理、鲍曼为党务部长、舍尔纳为陆军总司令、格莱姆为空军总司令。希姆莱的职务交给大区党部书记汉克。文件的最后,希特勒号召德国政府及人民继续与犹太人斗争云云。同时希特勒还完成了一份私人遗嘱。一个半小时后(5时30分),戈培尔也签署了遗嘱,称自己将违背希特勒任命他为总理的命令,而选择全家随希特勒一道死去。

就在希特勒和戈培尔忙着写遗嘱的同一个4月29日凌晨,鲍曼和克雷布斯却向温克发出了一份内容诡异的电报,内容大致为:只有希特勒才有与敌人谈判的权力,第12集团军的任务是与柏林取得联系,为希特勒举行谈判创造条件[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