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施普雷河与机场
虽然纸面上某防区由某个师负责,但死守每条街道和每座房屋的却少有正规野战单位的番号,而往往是本地的各路民兵以及后备部队、高炮手,以及其他拼凑起来的各种武装人员等等。魏德林的野战兵团则大都被拆散,以随时支援战况最紧张的地段。
4月25日,在穆默特指挥的东区,德军继续在施普雷河与苏联第5突击集团军(含第11坦克军)交战。在河东北,“明赫贝格”装甲师的几辆“黑豹”坦克,党卫“安哈尔特”团一个营,第115国民突击队营,以及其他一些国民突击分队,希特勒青年团,警察队等等,拼命挡住苏军向北的去路。苏第11坦克军第12摩步旅北上开出一条血路,遭到6门80迫击炮的集中轰击。败下来的苏军实施了报复性火力反击,炸毁了4门德军迫击炮。这天,红军还夺取了西里西亚火车站。在西南岸,近卫第60步兵师的12人所坚守的桥头堡被援军扩大,利用这个桥头堡,第11坦克军以近卫第50坦克团的“斯大林-2”坦克为先头进入西岸。桥头堡以南,苏联第9步兵军也渡入西岸,从南面压迫党卫第24“丹麦”团战斗群。

柏林巷战中的苏联坦克和步兵
更南面,“明赫贝格”师一部、“诺尔兰德”师一部、党卫第503重坦克营的“虎王”坦克、“查理曼大帝”突击营以及一些国民突击队,与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爆发恶战。
战斗异常激烈。呼啸着的火箭弹直接飞到了“诺尔兰德”师指挥所;正规军、国民突击队和希特勒青年团盘踞在阳台上、窗户边,居高临下向俄国坦克发射“铁拳”,或以猛烈的机枪扫射封锁苏联步兵的去路;“虎王”坦克分散开来到处流动,不时从街角冲出来,打掉苏军的领队坦克破坏其进攻。可崔可夫依然以坚定的步伐推进。此前,配合他的近卫第1坦克集团军排成长队沿着大街推进,可一旦第一辆坦克被“铁拳”摧毁,后面的坦克就被堵住前路乱成一团,德国人趁机射击这些坦克的薄弱侧甲。苏军因此损失了很多坦克。
于是崔可夫又拿出斯大林格勒时的老经验,把坦克、重炮、迫击炮和工兵分配给一个个强击群。这些强击群不断向所有可能隐藏德军的角落投掷手榴弹或用冲锋枪狂扫一气,如果是坚固的石头或水泥房屋,就先用大炮炸开,再向里面丢手榴弹和扫射。强击群不做停留,从一条街道冲向另一条街道,为每个房屋和每个地下室拼死相争。这天,崔可夫肃清了50个街区,其左翼推进到了滕珀尔霍夫机场。俄国人迅速把机场包围起来,用机枪和大炮向飞行跑道以及通向跑道的道路开火,不让任何一架飞机起飞。

柏林街头的平民尸体
崔可夫的西侧,科涅夫的部队(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和第28集团军各一部)在强攻柏林南郊。科涅夫也组织了强击群,每群有1个步兵排或1个步兵连,配备3~4辆坦克,2~3辆自行火炮,2~3门火箭炮,几门85~122毫米的直瞄加农炮,152~203毫米的重型加农榴弹炮,以及一支携带爆破器材的工兵队[12]。当天,科涅夫的部队打到了施马尔根多夫地区,并在马林多夫区与崔可夫建立联系。在施马尔根多夫地区设防的是德第18装甲步兵师部分兵力。另外几十支德军分队继续死守着泰尔托运河。
4月25日,柏林不仅遭到全方位地面进攻,也陷入苏联空军的狂轰滥炸。白天,苏第16空军集团军派出了1486架飞机(含559架轰炸机)。夜里,夜航飞机继续轰炸。遭到袭击的不只是德军,科涅夫手下的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也被自己人的飞机轰炸。误伤事件同样不断发生在科涅夫和朱可夫的地面部队之间,迫使两人请求斯大林明确一下两军分界线。傍晚时分,苏联大本营发布了分界线的位置:马林多夫—滕珀尔霍夫—波茨坦车站。此前,科涅夫的军队已经大大超越这条界线,尽管他不甘心,但也只好退回去。而最令科涅夫感到沮丧的是,他被剥夺了夺取国会大厦的荣耀[13]。柏林战役期间,俄国人对搜捕希特勒并未表现出特殊热情(也许是因为他们不怎么相信希特勒还留在柏林),却把占领国会大厦视为征服帝国首都的标志性事件。
柏林西面的战况相对没那么混乱。苏第47集团军第125军截断了柏林向西的所有通道,夺取了一些郊区城镇。苏军还突入了施潘道郊区。施潘道和加托机场位于哈弗尔河西岸,当地守军主要是希特勒青年团的几个战斗群和分队,另外还有空军人员、陆军后备部队、党卫军(包括“索拉尔”战斗群)、警察和帝国劳工组织部队等等。在东岸炮兵,特别是动物园高炮塔的支援下,他们顶住了俄国人的进攻,继续扼守着哈弗尔河上的桥梁。这一区的加托机场对希特勒暗堡里的德国高官有着特别意义:为逃跑所准备的几架飞机就在此机场。一些援军也通过这个机场空运到柏林,包括邓尼茨派出的海军学员等等。
4月25日的战斗也波及了希特勒暗堡。炮弹落到了政府街区和总理府,很多地方着火,到处浓烟滚滚。但这天暗堡内的气氛据说还不错,因为凯特尔报告说温克的救援已经开始。4月26日,希特勒暗堡里更是“捷报频传”:溃不成军的第9、12集团军,施坦因纳,中央集团军群,不是被吹嘘成“赢得令人兴奋的胜利”,就是“取得进展”,或者“以意志打败了敌人”。戈培尔的宣传机器这天特别活跃。连魏德林都把4月26日称为“希望的一天”。
可这天对德国人来说根本什么希望都没有。4月26日,崔可夫发起了更强大攻势。配合他的不仅有近卫第11坦克军和近卫第8机械化军,还有第19喷火器营。这个营被拆散,崔可夫手下每个军各分配到1个连。这天的争夺焦点还是滕珀尔霍夫机场。无论对柏林守军,还是对留在柏林的第三帝国高官,失去机场都无异于最后的死刑判决。为了夺回机场,德军投入了相当强力的部队:拥有2辆“虎”和8辆“黑豹”坦克的“明赫贝格”装甲师的战斗群;党卫第503重坦克营的2辆“虎王”;“查理曼大帝”营;党卫军第11师的强击火炮;党卫第24“丹麦团”一部;一些国民突击队和希特勒青年团武装。他们向崔可夫反扑过来,“虎王”坦克把所有炮弹打了出去,然后转移到新的地区。党卫军第503重坦克营的8辆“虎王”在柏林一直采用这种散开游动的打法,俄国人很难捕捉到他们。

柏林街头的“虎王”坦克,后面还有一辆“黑豹”
虽然德军的反击凶猛而顽强,却无法阻止崔可夫。苏军反坦克炮手不仅用火炮向反扑德军射击,甚至还拿起冲锋枪反冲上去,把德军赶得远远的。中午,整个滕珀尔霍夫机场都落入崔可夫手中。一些大胆的苏联强击群和坦克不断“跳跃”,直接插到了德军中心地带,近卫第11坦克军近卫第40坦克旅的几辆坦克甚至冲到了动物园的高炮塔下。德军慌忙组织起一队人马拿着“铁拳”迎战。紧张的搏杀中,冒进的俄国坦克大都被击毁了。
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这天忙于强渡泰尔托运河。从早晨开始,魏德林也向他们发起了反击,目的是恢复第18装甲步兵师与第20装甲步兵师的联系,为温克的援军保持一条通道。为此拼凑的部队同样杂七杂八:第18装甲步兵师投入了2个步兵营和一队无线电装甲车;“明赫贝格”师提供了几辆“虎”和“黑豹”;还有无处不在的党卫第503营的“虎王”;当然也有同样无处不在的希特勒青年团和国民突击队。德国人的运气相当不好,也许是意图被识破,俄国人提前向德军集结区发射了排炮和火箭弹。战斗还没打响,德军就蒙受了损失,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始反击。最初很顺利,随后就陷入反坦克炮和近卫第7坦克军的联合打击,很快就草草收场。作为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左翼的近卫第7坦克军乘胜前进,向北一口气推进了9公里,抵达帝国体育场。与北面正在南下的近卫第2坦克集团军相距只剩2公里。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主力这天也渡过了泰尔托运河。至此,柏林市区与波茨坦和万恩泽岛的联系被切断了,德军“施普雷”集群和第20装甲步兵师被孤立在后两个地区。

柏林街头,一个被炸死在德军坦克里的德国女性
科涅夫手下的坦克手们注意到,比起德国装甲部队的微弱反击,在狭窄且满地废墟瓦砾的街道,德国士兵和各路民兵手中的“铁拳”反坦克长柄火箭弹——所谓连傻瓜都能有效使用、让新手们也能得到成就感的武器——更为可怕。于是坦克手们在坦克挂上了各种铁片和铁架,以求多少减轻一些“铁拳”的威力。另一支参战部队——近卫第2坦克集团军在4月25日—5月2日的巷战中损失了204辆坦克,其中半数被长柄火箭弹击毁,占4月25日坦克总数的64%[14]。近卫第1坦克集团军在柏林巷战中损失了104辆坦克和自行火炮[15]。
4月26日这天,第5突击集团军在施普雷河以北的主力进展缓慢,当面德军——得到“明赫贝格”师坦克和腓特烈海因高炮塔支援的“安哈尔特”团、一些国民突击队营、警察和希特勒青年团部队——抵抗相当顽强,俄国人全天只前进了600米。但是施普雷河南岸的第9军却克服了党卫第24“丹麦团”战斗群的抵抗,跃进了3公里,开始靠近希特勒所在的“Z”区。
希特勒暗堡这天可能更关心柏林西区施潘道的激战。俄国人意识到德军可能通过此处哈弗尔河上的大桥突围,决心将其拔除。苏第47集团军投入了第129、125军。猛烈炮击后,坦克和步兵向以希特勒青年团为主的守军冲杀过来,突入施潘道中心地带。但在动物园高炮塔的128毫米重炮支援下,德军依然死死坚守着哈弗尔河大桥。加托机场连日来的战斗极为激烈,魏德林专门任命阿利波特·米勒空军少将防守此地。希特勒青年团和德国空军学员躲在飞机残骸后顽抗,哈弗尔河东岸炮兵(包括88毫米高炮)给他们提供了支援,不断轰击冲上来的苏联坦克和步兵。
这天,恶战中的加托机场迎来了第6航空队司令格莱姆。他和著名女试飞员汉娜·莱契搭乘一架Fw-190,由另外20架战斗机护航才突破苏军的空中封锁。希特勒要格莱姆取代戈林出任空军司令。虽然这只需要一份电报,可是希特勒却一定要面见格莱姆,代价是一半的护航战斗机被击落,格莱姆乘坐的飞机也被打得弹痕累累。在加托降落后,格莱姆不敢坐汽车通过危险的地面,而是亲自驾驶一架Fi-156轻型飞机飞往设在夏洛滕堡和勃兰登堡门之间大道上的临时机场。可途中他们再度遭遇俄国战斗机,格莱姆的右腿被击伤,同行的汉娜·莱契接替驾驶,九死一生才在晚上进入地堡。希特勒对这两人的到来大为感动,也因此更加兴奋,他向格莱姆哭诉戈林的无耻背叛,还有不存在的转败为胜计划。为了听这些话,忠心耿耿的格莱姆成了残废,他也没法按照希特勒的命令,立刻离开柏林到外面组织援军,因为此后几天,来接他的飞机都被击落了。
落到总理府的炮弹越来越多,终于变得如同下冰雹一般。地下电话线一度被切断,维持无线电的气球天线也被炸坏。暗堡越来越难获得巷战的及时战报,希特勒的副官们只好打电话向相关街区的熟人询问,而接电话的往往是俄国人。暗堡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烦躁,对援救的期待逐渐变成绝望和恼羞成怒。戈培尔对着希特勒的副官大骂纳粹高官们的腐败和无能,说一旦出去就要清党。鲍曼这天也在日记里抱怨:“希姆莱和约德尔迟迟不派几个师来解救我们!”[16]

柏林街道上,德军丢弃的“虎王”坦克
在希特勒暗堡和柏林的北部(也是在第5突击集团军右翼),苏第3突击集团军在白天进展不大。中路,近卫第12军(含第9坦克军1个旅)面前正是最坚固的洪堡海因高炮塔,原有守备队以外,德第9伞兵师向这里派遣了500名战斗员,其东侧阵地则由最熟悉柏林地形的“大日耳曼”警卫团掩护,还有6辆“追猎者”坦克歼击车。在高炮塔火力掩护下,全天他们向苏军发动了6次营规模反击,或用“铁拳”迎击来袭的T-34坦克,死死挡住俄国人去路;左翼,苏第7军也只有少许进展,不过已经对第5突击集团军当面德军以及腓特烈海因高炮塔的后方构成威胁;右翼,苏第79军推进到了费尔宾敦运河北岸,对岸就是通向柏林中心的必经之路:莫阿比特区。费尔宾敦运河宽达45米,德国人事先破坏了桥梁,但干得不彻底,残留着一条可供两人并排行走的通道。苏军当面是一些鲜为人知的德军小单位。比如苏军第756团面前的运河南岸,就有:德第309后备步兵营教导连、第617强击营战斗群。这股德军共有400人,装备有60挺机枪和7门直瞄火炮。
4月26深夜到27日凌晨,第3突击集团军强渡费尔宾敦运河。苏军先向南岸猛烈轰击了20分钟,又释放了15分钟烟幕,步兵趁机冲过大桥,突入南岸。桥头附近车站内的110名德军被俘。俄国工兵立刻动手,彻夜修复大桥。27日晨6时后,坦克、大炮、物资开始通过大桥进入南岸。到日终,苏军占据了莫阿比特西部,推进到了施普雷河北岸。第三帝国的权力象征——国会大厦,就在对岸。但是,第3突击集团军的第7军向腓特烈海因高炮塔以西的进展依然缓慢,洪堡海因高炮塔对近卫12军的阻击更是难以逾越。
但其南面的第5突击集团军右翼(近卫第26步兵军、第32步兵军)却在对面推进了400~500米,严重威胁着腓特烈海因高炮塔周边德军的退路。第5突击集团军左翼的第9军在第220坦克旅支援下,昨天跃进到了中心防区,这天则到达了瓦尔街地铁车站。
再向南,崔可夫的大军沿着兰德韦尔运河南岸向西北挺进,当天以部分兵力强渡到北岸,还夺取了柏林中央铁路枢纽,推进到了安哈尔特车站以南,与东面的第3突击集团军第9军之间只剩2500米路程。夹在这两股苏军之间的德军以安哈尔特车站为中心展开防御,这座有4.5米厚墙壁的钢筋混凝土车站坚固异常,站内及周边守军包括党卫军第11师的战斗群(含第23、24团部分兵力,第11装甲侦察营,几辆强击火炮,工兵和通信队),“明赫贝格”师一个营规模战斗群,“查理曼”营,党卫第15拉脱维亚志愿营,几辆“虎王”坦克。他们直接保卫着向北通向希特勒暗堡的道路,其中有北欧人、法国人、拉脱维亚人。上司不断用温克即将来援的消息鼓励他们继续战斗,用“铁拳”和“反坦克手雷”一辆一辆地击毁T-34坦克。
崔可夫的西侧,近卫第3坦克集团军也向北推进,打到了市区环形防线,其左翼突进的近卫第7坦克军击退第18装甲步兵师,抵达施普雷河,与近卫第2坦克集团军会合。蒙克为了阻止俄国人,把手上能用的坦克都扔了出去。除了“虎王”和“黑豹”,这天还出动了第614重型坦克歼击连的2辆“象”式坦克歼击车。这是4月份集中在察伦斯多夫以西的4辆“象”的一部分[17],4月21日被编入一个临时战斗群,后来其中2辆辗转到了柏林。据说这2辆各70吨重的巨型怪物最后被苏军俘获了。

苏联士兵站在挖出希特勒尸骸的弹坑旁

闯入柏林的“斯大林-2”重型坦克
西面,苏第47集团军主力在近卫第9坦克军支援下,终于占领了施潘道大部和加托机场,大批苏军涌到哈弗尔河西岸。一支德军继续死守狭小的西岸桥头堡(施潘道以南的克拉多地区),其余人员逃入东岸。但希特勒依然希望保住哈弗尔大桥,以接应他朝思暮想的温克援军,于是德国第18装甲步兵师这天紧急出动工兵营,去支援此地的希特勒青年团。另外,在施潘道地区哈弗尔河口的一个菱形小岛上,德军还控制着一个古老要塞,要塞里有德国的秘密毒气研究室,安装在要塞里的火炮支援着大桥的保卫者。
同一天,第47集团军所辖的第77军由近卫第9、10坦克军,近卫第6机械化军配合,突入波茨坦,俘获2000余人。波茨坦市长把要塞大门的钥匙献给了俄国人,但波茨坦守军并没有被全部消灭,“施普雷”集群约2万人退到波茨坦以南。包括第20装甲步兵师在内约1万余人据守万恩泽岛,等待温克的到来。
巷战中,俄国人越打越精。强击群以步兵和工兵开道,用5~10公斤重炸药到处开墙穿洞,他们身后100米跟着一个坦克排,另一个坦克排跟在更远的后方,随时准备替换。每次进攻前,或者遭到伏击后,俄国人都要用大炮和火箭炮猛轰一番。由于距离太近,很多炮手成为德军狙击的牺牲品,因此他们必须用最快速度确定目标然后一炮致命。面对遍地的厚重混凝土和石头房屋,俄国人不得不把火箭弹也拿来当穿甲弹用。苏联战术教材宣称,从临时组装的护架上发射的M-31火箭弹,可以击穿100~150米外800毫米厚的砖墙[18]。俄国人甚至把重炮和火箭发射架拖到楼上,通过窗口射击对面的房屋。
不过对苏军来说,推进速度比消灭敌人更重要,尤其是在各参战部队之间竞争关系的刺激下。因此遇到某个地下室时,俄国人往往向里面丢个手榴弹就匆匆离开。地下室里躲藏的很多平民因此遭殃。苏军一直担心德军会通过地下室或地铁、下水道,绕到他们后方偷袭。可这样的事很少发生。害怕遭到报复的德国平民往往会抢走德国士兵的武器和军服。而那些挂起白旗的房屋,则会遭到党卫军和希特勒青年团的射击。苏军战斗部队通过后,进驻的后勤人员倒有的是空闲时间去抢劫强奸。
另一方面,德国人也很介意苏军通过地铁绕到总理府后方的可能性。依据希特勒身边工作人员口供编写的《希特勒档案》,提及希特勒于4月27日下令放水淹没地铁。苏联后来也宣传希特勒残暴地淹死了数千德国平民伤兵。蒙克却说主意是鲍曼出的,而且没有执行[19]。近年西方出版的《柏林陷落》却暗示正是蒙克派党卫第11师的工兵爆破放水,但因为进水速度不快,很多地段水位不高,淹死的人并不多。
经过4月27日战斗,柏林守军被挤压到东西长16公里,宽2~5公里的狭小地带,已没有一处地盘能逃过苏军的炮火打击。短短几天时间内,攻防双方就蒙受了惨重伤亡。当时呈给希特勒的报告显示,仅4月22—27日六天内,柏林的医院就收治了9000名伤员,平均每天有1500人负伤。这当然不是完整数字,更勿论还有大量战死者和被俘者,“安哈尔特”团团长安哈尔特就于27日被打死。总理府地下室临时设立的手术台上摆着各色制服的伤员,包括邓尼茨派来的穿着有黄铜扣检阅服的海军学员。需要保卫的地盘少了,对人数不断减少的守军而言未必全是坏事。另外,指挥关系也变得微妙:随着与“Z”区距离的缩短,“诺尔兰德”师等党卫军部队,越来越多接受蒙克而不是魏德林的命令。新的东区指挥官贝伦芬戈尔少将也接受希特勒的直接领导。魏德林能控制的军队变少了。而在物资方面,地盘减少带来的后果更致命:战前为了防备空袭,市中心没有储备太多给养,而是分散到了周边和郊区。现在这些地区连同储备一道落入俄国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