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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线:攻占柏林
1.5.3.1 1.追击
1.追击

3月26日,托尔布欣和马利诺夫斯基在巴拉顿湖以北展开全面追击,一天就前进了80公里!近卫第6坦克集团军突过拉包河,粉碎了德军据河防守的可能。德国第6集团军和党卫军第6装甲集团军只得继续向西撤退。近卫第1机械化军则于3月28日突入奥匈边境重镇肖普朗。3月30日,苏军越过奥匈边境。4月1—4日,托尔布欣占领了肖普朗和维也纳新城,逐渐从南面逼近维也纳城。

托尔布欣右翼的大部分步兵拼命追赶着向西和西北推进的坦克部队,而第27集团军则与近卫第5骑兵军一道指向西南,逐渐对巴拉顿湖以南,安吉利斯指挥的德国第2装甲集团军形成迂回包围态势,迫使他们退却。一直承受着第2装甲集团军压力的托尔布欣左翼(第57集团军和保加利亚第1集团军)乘势在3月29日转入反攻。第57集团军先头的近卫第32机械化旅于4月2日冲到匈牙利石油工业中心瑙吉考尼饶市,与南下的近卫第5骑兵军会合。经过一场生死恶战,希特勒又丧失了一个宝贵的石油来源。第57集团军随后与第27集团军一道向西北方向发展,推向奥匈和匈南(斯拉夫)边境。

被地雷炸毁履带的“虎王”超重坦克

在托尔布欣北侧行动的马利诺夫斯基继续以左翼第46集团军在多瑙河沿线进攻,于3月28日肃清了南岸埃斯泰尔戈姆至拉包河口,同一天夺取了科马尔诺、杰尔。4月2日,第46集团军在多瑙河与新锡德尔湖之间抵达奥匈边界。越境后,于4月5日日终推进到海因堡、基特塞、布鲁克一线。

马利诺夫斯基中路的近卫第7集团军的战线一直相当平静,当面德军为第46国民步兵师、第211国民步兵师战斗群、匈牙利第27师等。自3月25日起,苏军开始攻向布拉迪斯拉发,至4月4日占领该城。此地正好处于维也纳正东。同一天,苏军占领了匈牙利全境。马利诺夫斯基的右翼集团也转入进攻,向捷克斯洛伐克南部城市布尔诺推进。当面由克赖辛指挥的德第8集团军迅速后撤。

苏军追击下不断奔逃的德军一路上继续蒙受着重大损失。希特勒曾以为豪、可以得到优先补充和最好武器装备、总是齐装满员的武装党卫军王牌精锐部队已残破不堪。“帝国”师在3月13日有183辆战车(104辆可用);仅仅过了两天,到3月15日只剩101辆(49辆可用);再到3月28日只有17辆可用(2辆“黑豹”、5辆四号坦克、7辆坦克歼击车、3辆强击火炮),步兵还能凑5个营,运输车辆剩下60%,倒是炮兵部队还基本完好。原本有近2万兵力的“希特勒青年”师在4月13日只剩下7730人(包括伤病员和配属单位)[60]。4月7日,整个“希特勒”师残存“战斗力量”为1600人和16辆坦克[61]。4月1日,“春醒”败退下来的6个党卫军装甲师(第1、2、3、5、9、12师)一共只有76辆坦克和64辆强击火炮可用[62]

参与“春醒”攻势的陆军装甲部队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第1装甲师在4月1日剩余装备不过3辆四号和39辆“黑豹”坦克,却只有1辆“黑豹”坦克可用,其他都要修理,外加5辆强击火炮(半个月后全师只有4辆四号和7辆“黑豹”坦克,共有3辆可用。显然,大量战车被丢弃了);同一天,第3装甲师有9辆四号和“黑豹”坦克、4辆强击火炮;第23装甲师有5辆坦克和4辆强击火炮[63]。第509重坦克营在“春醒”开始时有35辆“虎王”,到3月25日减少到13辆。彻底损失的22辆“虎王”中,有6辆被苏军击毁,16辆被丢弃。

支援南方集团军群的德国第4航空队,在4月9日只剩下440架飞机,包括3个大队合计78架Bf-109型战斗机,135架Fw-190等型号攻击机,227架其他飞机。

随着德军全面退出匈牙利,依附的匈牙利部队趋于彻底崩溃,成建制地向苏军投降。仅3月29—31日,托尔布欣的右翼和中路部队就俘虏了3万多人[64]

苏军摧毁的一辆“黑豹”坦克

“春醒”的失败使希特勒最后的战略构想彻底破产,他的老家和最后石油来源的奥地利也沦为战场。尤其令他痛心的是,在这决定性战役中打败仗的正是他最信任的武装党卫军最精锐装甲军团。关于党卫军如何如何溃不成军、贪生怕死、夺路而逃的报告陆续飞来,其中的细节“令人作呕”(戈培尔日记语)。想到党卫军的丑态让陆军看尽了笑话,更令希特勒和戈培尔们难以忍受心如刀绞。尤其是有人报告,迪特里希没有以全部兵力全力进攻,而是把手下7万名武装党卫军人员中的3万人留在国内当预备队,等着主力撤退时好去接应[65]。希特勒暴怒了!他命令已经失宠的党卫军头子希姆莱于3月28日飞往前线,去撕掉包括“希特勒”师在内的党卫军部队的袖章。

这一公开羞辱令武装党卫军颜面丧尽,以至于这些公认的纳粹死党也对希特勒公然不满起来。撤到维也纳的迪特里希在军事会议上大发牢骚:“希特勒说我们胆小,我的部下三分之二都埋在地下,他竟说我们胆小!”一个党卫军下级军官的反应更为激烈,他建议把所有勋章都塞到尿壶里,然后扎上一圈“葛兹·冯·伯利欣根”(德国历史上的著名叛徒)臂章[66]。还有些军官公开对希特勒的传令官叫嚣:我们会继续为元首而战,但元首以后再也看不到我们了!这消息传到柏林,令戈培尔大为伤感。他在4月8日的日记中写道,党卫军精锐师因为“满载荣誉”的袖章被摘除而士气低落,沮丧情绪甚至也波及了柏林的党卫军军官,“这是一件催人泪下的可悲的事情”[67]

德军丢弃的一辆四号70型坦克歼击车

希特勒大概没有心情去伤感。他要考虑的是奥地利战局的不断恶化。4月1日,他下令:在奥地利退却的官兵都要枪毙[68]。当然光靠恐吓和死刑是没用的。对维也纳的安危忧心忡忡的希特勒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予以支援。他甚至在4月初从保卫柏林前线的“维斯瓦”集团军群抽出“元首”步兵师和第25装甲师给南方集团军群。4月3日,他命令沃尔勒向苏军发动反击,可后者表示已无能为力。希特勒当天就决定由原“库尔兰”集团军群司令伦杜利克接替沃尔勒[69],他对伦杜利克在东普鲁士和库尔兰保卫战中的表现非常满意。读者们应该还记得,伦杜利克对付逃兵的凶狠手段曾得到戈培尔的赞美,他被视为可以和舍尔纳、莫德尔媲美的“一流将领”。希特勒希望他可以力挽狂澜,保住维也纳。